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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地上只剩一具破碎不堪的躯壳。

薛志杰甚至没有上前去扶一把，只是默默地看着汪觅云艰难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鬼使神差般跟在她身后，跟着她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看着她走进地下室。

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神，如今沦落到住在地下室。

薛志杰只觉得可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再后来，他总是会忍不住偷偷来看汪觅云，直到被汪觅云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和他攀谈，谄媚地想要勾引他。

莫名地，薛志杰很享受这种感觉。

享受曾经的女神用最低贱的姿态讨好自己的感觉。

汪觅云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更加卖力地讨好他，不停地为自己曾经的有眼无珠道歉，并有意无意地告诉他，她当年也是逼不得已。

直到汪觅云告诉薛志杰，其实汪芷欣是他的女儿，薛志杰那颗报复的心才开始蠢蠢欲动。

顾衍冷漠地听着这个有些恶心的故事，冷笑着看向薛志杰：“你心软了？”

薛志杰摇头：“我不是心软，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承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薛志杰当然不是心软，他是骄傲，原来他心中的白月光，一直深爱着他。为了生下他的孩子，被前夫家暴，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离开前夫一人默默受苦。

多感人的故事，多坚强的白月光。

薛志杰暗自发誓，他要弥补她们母女俩。

“父亲得责任？”顾衍轻笑出声，只觉得这句话讽刺无比。

他到底是谁的父亲，他应该对谁担起责任。

薛志杰看着顾衍：“顾董，你也有沧海遗珠曾经流落在外，你应该明白我当时的心情。我那时候，真的只是想弥补她们，让她们不再受苦。”

所以他总是偷偷地接济她们。

他给汪觅云买了房子，给薛芷欣安排了学校，定时给她们生活费。

可是他架不住汪觅云的温柔。

薛志杰从一开始的对苏凝内疚，到后来渐渐享受这种感觉。

成功的男人，哪个不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何况他外面的彩旗就一个。比那些养着不知道多少个人而言，他不算渣。

薛志杰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不是渣，他没有采路边的野花。他这是要负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汪觅云的小心翼翼和贴心温柔让他很受用，她一点点蛊惑他，引诱他，让他慢慢放下负罪感，慢慢拉低底线。

所以汪觅云想要见苏凝，他也答应了，抱着一种追求刺激和炫耀的心理。

一无所知的苏凝，并没有把汪觅云放在眼里。薛志杰介绍这是他的高中同学，如今离异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很是艰难。

苏凝只是嗯了一声，说这种小事你看着办。

汪觅云被苏凝的高高在上和漠视所刺激，她宁愿苏凝猜忌她，怀疑她，像以前她见过的那些泼妇一样和薛志杰闹。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人心都是贪婪的，日子渐渐好起来的汪觅云不再甘心做薛志杰的地下情妇，她才是薛志杰的白月光，她要成为像苏凝那样的贵妇。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薛志杰面前灌输，财产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的话。并且故意频繁地在苏凝面前出现，漏洞百出欲盖弥彰地暴露自己。她终于引起了苏凝的注意，而让她失望的是，苏凝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大吵大闹，而是给了薛志杰一纸离婚协议书。

“所以你们合谋杀了苏凝阿姨？”顾衍听到这里基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离开苏凝的薛志杰，只会被打回原因。

这不是薛志杰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汪觅云想要的结果。

“我全程不知道，都是汪觅云歪了心思，这才对阿凝下了毒手。”薛志杰一脸痛苦，“我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想把汪觅云交给警察，可是我已经对不起芷若，我不能再对不起芷欣，我至少得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呵。”顾衍冷笑出声，“薛先生把自己摘得还真是干净。”

“顾董，你相信我，阿凝的死，的确和我没有关系。”薛志杰着急的向顾衍保证。

顾衍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轻声道：“阿音，都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