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以前的人就没有任何愧疚吗？”站在一边的柳无冥终于开口问道。“杀了这么多人，晚上还能睡着？你每天晚上睡觉都应该是折磨吧？”

折磨？我想陈墨林也许不明白什么叫做折磨，对于他来说，能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就是好事情。换个想法，那如果夺走他的女儿呢？

我有这个想法后便是无法控制自己。我转身就是想要出去，被看出心思的我却是被张老拉住了。我不明白张老的意思，只是停下脚步有些迷茫地看着张老。

“问他的东西说出口就好了，心不可不正。”张老看着我叮嘱道。

不可不正？这个圈子里又还有多少人可以是心正？张老这句话说得太宽，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今还有多少人心正？如今的圈子有多乌烟瘴气您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我们还要继续这么乌烟瘴气下去？我想过要改变这一切，可是到最后依旧是失败了。如今心正之人张老您能数出几个？就算是在场的诸位，就算是张老您，或者是郑启还是张断兮，我们都有心不正之时。这句话，我有说错？”柳无冥显然是在质问张老。只不过张老会如何回答，这应该不是我所担心的问题。

柳无冥所说的是对的，如今圈子里太多的人已经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遇到麻烦都是往后躲，好不容易有能力的人想办法要改变这一切，最后还是失败。我们所做的一切那又能算是什么呢？

也许是心中的怨气终于说出了口，柳无冥情绪有些激动。张老只是转过头看了看他，平静地问道：你可有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这句话听起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柳无冥站在一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张老，一时间同样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的。我也只不过是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尽量是选择不要说话。

“如今圈子里的情况我比你们清楚，你们这一辈的阴阳师缺的便是所谓的真心。何为真？你们天生便是继承了阴阳师的天赋，可是你们可有想过将这些天赋用到正道上？我能交出来敢于拼命的年轻人少之又少，而你们不需要担心其他事，只需要继续做自己的就好。圈子里的事情就留给我们这些老年人来担忧，保持好你们的初心，这便是我对你们唯一的希望。像陈墨林这样的渣滓，就算是脏了我自己的手也会处理好，你们无需担心。”张老看着我们三个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墨林在一边发出冷笑，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就算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依旧是趴在地上继续笑着自己的。一句话总结，那就是他已经完全将我们无事了。

就算是我们想要回击陈墨林，现在看来好像是暂时不可能的。张老现在应该不会动手要陈墨林的性命，更多的，张老是想让他认清楚一些事情。

只不过张老需要付出多少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和柳无冥今天就是要问清楚一些事情而已，至于陈墨林的性命，这就不用我们担心了。

我相信总有一天陈墨林会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个时间什么时候到是我不能控制的而已。除此之外我是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了，至于陈墨林的女儿……还是那句老话，我不会要一个普通人的性命。

“张老先请。”我拉着张断兮走到一边安心等待，既然我们一行人都已经打成共识，那么接下去的事情也很好办。都是想要询问陈墨林一些问题，咱们今天也有的是时间，慢慢问就好。

张老也不客气，更多的事情他一心就是想要弄清楚他儿子的死法。这可以算是一种执念，更多的恐怕是张老对儿子的一种思念吧。

我的脑子根本想不起来有关于他儿子的任何消息，而三傻却知道。我尝试着让三傻将那些消息告诉我，只不过三傻却是对此闭口不谈。我不知道原因，只有一次一次地追问，即便如此，三傻依旧是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说吧。我已经不想多问你一句话了。”张老就像是已经疲惫，他靠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陈墨林，就好像这一切事情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墨林依旧是跪在地上，没有任何人绑着他，更没有人非要他跪着说话。他这样的选择也许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内心，或者说这就是他所认为的赎罪。

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我已经不想继续说下去，我坐在一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听着。陈墨林抬起头看着张老，语气同样是疲惫地说道：你儿子性格很直，他眼里容不得有沙。就算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在他眼里的确都是错误的，也是因为这样，他是我的第一个目标。他在八荒之中实力不算弱，不过却是最容易击破的，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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