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鲤要了火把,她凑近去瞧,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劈。
那石块之上赫然刻着一行文字:烟烟爱宠踏雪之墓——
“怀安哥哥.......”
字虽是用刀刻上去的,可那字迹却是盛怀安的字迹,安锦舒一眼便认出来了。
“踏雪!”红鲤惊呼一声,然后激动在扑在那小山包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姐,是踏雪,踏雪的墓。”
安锦舒摸了摸那石头做的小墓碑,怀安哥哥永远这般慈悲,就算是对待一个小小宠物也如此尽心。
想起曾经这个毛绒绒的小家伙赖在她脚边的日子,安锦舒眼眶也是有些酸涩,它不仅仅是一只小猫,它更是代表了曾经那段美好温馨的日子。
如今它躺在在小小山包之中,而她也将离开家人从此用她人的身份活着。
时间很残忍,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偷走她们最珍贵的东西。
“我记得你是不是带了梅花糕?给踏雪留点吧,它以前很爱吃。”
安锦舒站起身来,擦了眼角即将流出的眼泪,慢悠悠的走开了。
红鲤哭着从怀中掏出梅花糕,放在了小石碑前,她一边摆放一边哭着念叨:“多吃些,吃饱了去投胎,下辈子不要做小猫了。”
阿梨在旁边蹲着,听着红鲤念叨,她没有见过踏雪,自也不能体会红鲤的心情,但受红鲤悲伤情绪影响她便也有些难过。
于是她道:“嗯,不做小猫,做那自由翱翔的鸟儿,做那畅游的鱼儿,或者做一只蝴蝶亦或是做一汪流水。”
红鲤奇怪:“为何不做人?”
阿梨一笑:“因为做人太苦了,还是做小鸟,小鱼自在一些。”
她二人的对话传入安锦舒耳中,她抬眼望天,目光悲凉。
其实做人做鸟都一样,鸟儿很自由,可却逃不过猎人的捕杀,做人凌驾于万物之上,却会被生计存活所累。
踏雪是只猫儿,它本应无忧无虑,无所烦恼,可它依旧会生老病死,会为一口吃食讨好他人,所以到底怎么选才能没有遗憾?
其实现实已经告诉了她们。
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从半夜寻到黎明,整条河沟能寻之处都寻了一圈,并未寻见绿萝尸体。
安锦舒带人趁着天还未完全亮起返回府中。
把人还给自家兄长时,安锦舒特意给那两名侍卫一人一张银票,数额不大,却是二人两年的俸禄,此银两乃是安锦舒自己的钱,不曾走安家账上,也算是她一点点小小心意,感激他二人昨夜不辞辛劳忙碌一夜。
人虽未找见,但这也算是安锦舒期盼的结果,若真是找见了,她便是真的一点妄想都没了。
白日的都护府大门紧闭,谢绝了客人来访,大堂之中安锦舒与家中人围坐在一起喝茶话闲,曲氏把她小时候直到长大的趣事皆说了一遍,听得安家其余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们无一不用慈爱的,疼爱的,不舍的目光瞧着安锦舒,为父为母,为亲为兄,她们怎么可能舍得这一直疼爱之人就此远去。
可为臣子,便是她们最大的不得已,抗旨不遵乃是大忌,特别是一个将死的帝王,他无所畏惧,只怕死前不能达成目的。
若是与之对抗,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罢了。
安锦舒中途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一赠给了家中人。
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年,她舍不得,可选了这条路她便不后悔。
最后两份礼物她拖安锦然替她送给盛怀安与顾瑶,就说是她生前备下的。
也望她们收到她的礼物好生生活。
苦尽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待春暖花开之日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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