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平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哪儿知道这时老板就像受到某种可怕的威胁似的,呆立了一会儿就冲向小航哥。
“别啊,小航哥,哪儿能算完呢!这样,你再宽限我几天,嗯~~三天,就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肯定有。”
小航哥冷哼一声,“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行了,老皮,是我程航面子不够大,找你借点儿钱都借不到,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好吗?”
说罢,小航哥就给另外两人递眼神,三个人作势就要走。
那老板脸都白了,拉着程航的衣袖哀求道:“别别别,小航哥,这样,你稍等一下,我后屋里头好像还有点儿钱,我去找找,兴许能找到。”
程航一听,一张脸顿时舒张开来,冲老板笑道:“真的假的?老皮,别勉强啊,我就是借点钱,你要真没有就算了。”
“有有有!你等等,肯定能找着。”说完,老板便迅速跑回里屋。
这时,那三人发现杵在一旁的肖正平,程航走过来问道:“小子,新来的?没见过你啊。”
“我就是路过,瞧着新鲜,就进来看看。”
说着话,老板已经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大团结。
“小航哥,你猜怎么着,真找着啦。刚好三百!”老板似乎很高兴,兴奋地将手里的钱递给程航。
程航没有数,直接将钱揣回兜里,“这就对了老皮,我借钱又不是不还,咱乐乐呵呵的处着多好,下回别搞得这么麻烦,好吗?”说完,程航伸手在老板脸上拍了拍。
老板不敢生气,陪着笑脸说道:“小航哥,没有的事儿,我是真没有,这钱是我以前瞒着媳妇儿藏的私房钱,时间久了我给忘了,要不是你我还真想不起来~~”
程航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下回别让我等这么久,好,你忙着,我先走了。”
肖正平看着老板满脸堆笑目送着程航三人离开,而等三人的背影一消失,老板马上换了个脸色。
他恶狠狠地冲地上啐了一口,“草你妈的小扒皮,早晚得把你爹送牢里去!”
回过头,老板才发现肖正平还看着,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哎,兄弟,我就是随口骂骂,我这臭嘴,一天到晚胡咧咧,你没听见啥吧?”
肖正平立马了然,笑道:“没!啥都没听见!就是听见了也没啥,我跟他又不熟。”
“你没住市里?”老板问道。
肖正平点点头,“我是石德人,来泉山办点事儿。”
“难怪,我就说泉山市还有不认识小航哥的人!”
“这小航哥到底什么人啊,你们就这么怕他?”
老板苦笑一声,“你不是泉山人就别打听这么多,是泉山人呢也尽量少跟他接触。总之离他越远越好。”
说完,老板就不想理肖正平了,走回他的柜台前,算起账来。
肖正平无所谓,待老板离开后接着玩游戏,直到五把都玩儿完才离开。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钟,肖正平便飞一般来到罐头厂,刚好赶上罐头厂下班的时间。
肖正平没有进去,而是在传达室旁边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肖正平看见高远推着自行车走出来,便立马走上前。
高远有些无奈,看见肖正平走过来,笑道:“你该不是在这儿等了一天吧?”
“你别管我等多久,到底咋回事啊?以前你可不像今天这样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出啥事啦?”
高远叹了口气,“走,找个地方坐下说。”
于是两个人找了家饭馆坐下来。
不等点菜,肖正平就迫不及待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高远摇了摇头,“区里决定让我们厂破产。”
一句话,肖正平马上明白怎么回事。
罐头厂穷途末路,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区里知道,罐头厂知道,甚至肖正平自己都知道,只不过肖正平一心扑在租厂房上,没把心思放在这个问题上。
事实上,对区里来说,比起出租厂房续命,显然破产然后吸引来投资更划算,也更有名头一些。换了是肖正平自己,也会选择后者。
只不过这样一来,肖正平租厂房的事儿就落空了。
首先,跟当初鹿场破产一样,一旦罐头厂宣布破产,法院马上就会进驻进来,查封所有资产。别说是租厂房,肖正平根本没资格进去。
其次,破产后的罐头厂要么重组要么拍卖,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需要大笔资金,肖正平现在可拿不出那么多钱。
无需多言,肖正平知道这多半是条死路,自己耗费这么多心血,只差临门一脚,却这样潦草结束,肖正平难免有些沮丧。
高远拍拍肖正平的手,“肖老板,这事儿真是扫兴,我们还等着你来之后能跟着你挣口饭吃,现在倒好,饭没了,工作也没了。”
肖正平挤出一个笑脸,“不至于,这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儿。起码破产之后结算的资金会优先偿还你们的工资,如果有人来接手,也会先解决你们的工作问题。”
高远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鬼知道得等多久。”说罢,高远顿了顿,又接着说,“肖老板,反正你也打算租我们厂的厂房,你还有重组鹿场的经验,不如干脆把咱们厂盘下来,这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要这么容易就好了,我就是没钱才租厂房的,有这钱我还犯得着这么愁吗?”
高远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厂长就好了,我要是厂长就把所有车间都租给你。”
肖正平一听,脑子里顿时一阵灵光闪过,随后他一拍桌子,笑道:“对啊,你干嘛不能当厂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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