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默了下,道:“喝顿酒再走吧。”
“不了。”李青摇头,“你这身体还是少饮酒为好。”
说着,转身往外走。
“再等一下。”
李青无奈回头,“你又要干嘛?”
“忙完回来一趟,万一我身体一下就不好了呢?”朱见深哼道,“保定府离京师又不远,回来一趟累着你了?”
“嗯……好。”李青道,“等我搞定沈家,先回来一趟。”
“这还差不多。”朱见深闷声道,“保重。”
李青笑笑,“嗯,走了。”
…
回小院儿,李青烧了一锅水,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新衣服,什么都没带便出了门。
甚至,他都没雇马车……
数日后。
保定府。
李青望着‘沈宅’门匾,心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沈鑫应该不在了吧?
‘铛铛铛……!’李青敲了敲门。
少顷,大门打开,一小厮探出头,诧异道:“公子你找谁?”
“找你家家主,我这有单大生意要跟他合作。”
说着,甩手一锭金子,“赏你的,快去禀告你家老爷。”
小厮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掉了,他一手遮着,用力咬了一口,牙印儿清晰可见。
真的!
“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小厮开心的飞起,沈家家大业大,可也没这么赏家仆的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厮很快就小跑回来,客气道:“公子请,我家老爷愿意见你。”
李青颔首,“劳请带路。”
跨过前堂,来到二进院,又拐了两个弯儿,李青这才见到如今的沈家掌舵人。
这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唇上无须,仅颌下留着一小撮胡子,白白净净,略胖,眼睛不大,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
“阁下是……?”中年人目光狐疑,尽管从家仆口中得知,来人是个年轻人,却仍有些吃惊。
看这模样……勉强及冠而已。
他不免有些失望。
“我姓李,金陵人。”李青道,“冒昧问一下,沈鑫沈老爷子还在吗?”
中年人微微吃惊,态度明显和善了些,道:“小公子认识我家老爷子?”
李青点头,“你是沈老爷子的……?”
“长子长孙。”中年人作揖,叹道:“老爷子成化十九年走的,我父亲前年也跟着去了,我叫沈金。”
对方能说出自家爷爷大名,且又是金陵人,这让他瞬间亲近许多。
爷爷三个金,孙子一个金,沈家是懂起名的……李青还礼,
“李长青。”
沈金笑道:“来人,上茶,李公子请坐。”
待李青坐下,他这才问:“公子是金陵哪家?”
“沈老板可知金陵永青侯府?”
沈金一怔,“你是……”
“我是新任永青侯的亲戚,现帮着李家打理生意。”李青说,“沈老板应该知道,水师总兵官何许人也吧?”
“知道。”沈金点头,“李总兵世袭永青侯了?”
“不错,”李青笑道:“是李夫人派我来,与沈老板谈生意的。”
听李青说是奉李夫人之命,沈金戒备大减,尽管身在北方,但作为强有力的同行,他对金陵李家还是很了解的,知道实际掌舵人是李总兵的夫人。
不过,为保险起见,他还是要确认一番。
“公子可有证明身份的信物?”
这时代可没有电话,相隔这么远,一来一回,一个月都不够用。
李青取出朱见深给他的玉佩,道:“这是成化皇帝,如今的太上皇,曾赏给李总兵的贴身玉佩,请过目。”
沈金想接过细看,李青却扬了扬手,退后半步。
沈金脸色讪讪,不再去拿,伸着脖子仔细瞅。
那玉佩晶莹玉润,雕刻更是巧夺天工,五爪真龙栩栩如生,虽小巧,却极具威严。
沈家家资巨厚,珍玩古董多如牛毛,沈金又岂会没有辨别眼光?
再说,若不是皇帝赏的,一般人谁敢在随身玉佩上雕刻真龙?
这不是带着九族的脑袋乱晃悠吗?
沈金不再怀疑,收回目光,又是一揖,语气尊敬了许多。
论家资,他自问不弱李家,可论背景就没法比了。
永青侯、水师总兵官,莫说他沈家,就是放眼大明,又有几人及得上?
“不知李夫人要跟沈某谈什么生意?”
李青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发财的生意!”
沈金眼睛一亮,继而,又谨慎道:“李家乃金陵巨富,又是……大门大户,似乎用不着跟沈家合作吧?”
“沈老板无需担忧,我李家没无聊到专门来保定府坑人,”李青压低声音道,“有些话本不方便说,可沈老板既有疑虑,那我就跟你明言,不过,还请沈老板莫声张,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沈某也是生意人,规矩我懂。”沈金点头。
李青幽幽说:“保定府紧挨着京师,天子脚下,庙堂之上,李家想赚钱,却也不得不谨慎,沈老板是聪明人,应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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