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家的田氏不知道弟媳想要什么,但徐根有是知道的。
今天弟弟在镇上拉着自己说了好一阵话,说他岳家的日子不好过,上次知道大哥被欺负都不好出来说话。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骂他自己不是人,对不起老娘和大哥,还连累哥哥挨打。
看着骨肉血亲在自己面前哭,徐根有看得心中难受,有怨恨也消了。
弟弟在自己家里吃饭冷热都随意,住在别人家里可没这样自在。
就凭之前想回村接生意不成,王家就不会给他好脸。
可自己让弟弟回村,自己家再是穷也比看人脸色好。
再说这穷日子总有一天会过去,却被弟弟拒绝,根宝说不好意思回来,只想要自己帮他在王家撑起腰杆。
帮?怎么帮?
徐根宝说反正村里要买木料,自己又在江婶子跟前说得上话,这笔钱就自家挣了,别便宜了外人。
说完这些,还往自己手里塞了一斤肉,说是孝敬老娘的。
大半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想起娘,所以就把肉带回来了,可这肉大家都吃不下。
不过,自己也给根宝说清楚了,村里买木料是团购,自己一个人说的不着数。
而且王家对江婶子做的事总不能就这样没了,他们可是追在路上想打人的,虽然没有占到好,那也是起了坏心。
至于他自己被王家兄弟打了一巴掌,还被压着跪在地上的事,看在弟弟道歉的份上,暂时压在心底不提。
徐根有没答应,二瑞那里也没有消息,这事就这样又没了下落。
村里人该做啥继续做啥,山上的人却有些稀罕事。
太阳才刚刚露出山顶,江枝已经带着人站在梯田边。
春凤、巧云、二瑞、小满和徐大柱几个人聚在一起,每个人手中都拿一把竹片做的镊子,正专心致志听江枝说话。
江枝去年给水稻“去雄”只带了巧云,两人偷偷摸摸处理了几十株。
现在,她把这事公开了,要大家都来帮忙。
果然,比起去年巧云的三观轰塌,今年其他人也不差分毫。
小满没有成亲,听得一脸懵逼。
春凤捂着脸笑,二瑞和徐大柱则绷着脸,别别扭扭的去夹那些雄蕊。
这些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江枝道:“这种方法以后每年都要做,跟你们给苞米授粉是同一个道理,授粉过的苞米长得怎样,你们应该清楚。”
苞米授粉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村民都知道做,而且那效果立竿见影,想通这一点,几人立即就开始夹雄蕊。
这一次人多,跟去年就江枝婆媳两人偷偷摸摸的速度快多了。
隔一行拔一行,拔过的稻株再用草绳子做出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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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最热的时候到了,被流寇焚村后,徐家村每户人家房前屋后原本茂盛的竹林没有了,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几根嫩竹还成不了气候。
各家低矮的窝棚在烈日下晒得冒烟。
白天各自干活,夜晚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聚到江枝仓房外的晾棚下,聊天闲扯。
人群里,罕见的出现了夏秀才,他依然一身书生的长衫,在一帮撩袖卷裤的庄稼汉里格外醒目。
此时,夏秀才没有说诗词歌赋,而是在跟人讲相牛!
徐根生拿着蒲扇使劲给大家扇风,徐根庆端着茶盅,等夏秀才说完一句话,马上狗腿的递过来:“秀才公,喝一口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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