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阵怒吼,脚步纷乱,感觉有无数人涌向小屋。伯堃像是只豹子般敏捷地合上门板,在门缝中观察到敌人来的方向。接着他闪到屋中一角,力贯于拳,木屋本就薄板所建,谷中长年无大风,才不曾翻倒,多击几拳,连劈带扯,墙上拉出个可容一人而过的口子。越儿将亦蕊、伯堃先后推了出去,在他伸手来拉她时,越儿温柔而不舍得抽回手去,随意拾起几个粗柴粗板竖在那里。这屋子本身就千疮百孔,再多些破烂洞也不足为奇。伯堃急着想要钻回去,见越儿回眸冲他婉约一笑,打开门向外走去。
只听一个威严的“射”字!,接下来是越儿凄惨的尖叫声。
为何敌人问都不问,直接射杀了,那为何当初又要下“虫琢”?伯堃呆若木鸡,明知道越儿中毒后肯定会死,明知道中箭身亡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太多不解与悲伤浓稠得无法化解,一团团如荆棘般萦绕在伯堃心头。
那声音又道:“福晋被歹人所害,肯定在这附近,搜!”
亦蕊听这声音好生熟悉,似乎就是胤禛,当下顾不得伯堃,往屋前跑去。
果真,胤禛带着二十余人,身背剑弩,虽着平民服饰,也难掩一身王者风范。她向胤禛扑去,似乎要将自己融化进他的怀里。胤禛不惯在亲兵面前如斯耳鬓厮磨,劝慰几句后,轻轻推开她。亦蕊看到了被射成剌猬般的越儿,蜷曲在地上,三四箭直贯胸腹,中得都是要害之处,血已染红了绿地,泣从心来,说:“夫君,越姑娘救了我,你们怎么杀了她!快,快看看还能不能救啊!”
胤禛摇摇头,说:“此等女子,害人不浅,她拿你做人质罢了。”
“不,不是的!”亦蕊拼命摇头,想不出理由为越儿辩白,伏在胤禛怀中痛哭。
亲兵来报,说:“回禀四阿哥,桌上只有两副筷子,空无一人。”
亦蕊担心他们发现伯堃,止住眼泪,说:“夫君,妾身又乏又痛,我好怕!快走吧!”亦蕊怕危及伯堃性命,只想尽快离开此地。她怎么会知道,胤禛对越儿起杀机的真正原因是:在光明寺,越儿亲眼见到那些匪人按着胤禛钻裤档、饮粪水等种种□□之事,为了配合匪人,越儿只得陪笑,这在胤禛眼里是莫大耻辱。之前用了“虫琢”就是绝了越儿的活路,只是他想知道光明寺背后有没有主谋。当他审问了光明寺众匪,杀人烧寺后,越儿就没有一秒钟存活的必要了。而且,据说亦蕊是被越儿带走,胤禛担心越儿将亦蕊当做人质。整件事,胤禛并不知道有伯堃存在,否则依他多疑的个性,怎能轻易离去?
胤禛、亦蕊一行人等离去后,伯堃慢慢爬了出来,就像个重伤之人一般无力,他爬到越儿身边,亲吻她已逐渐僵硬的脸颊。接着,将她身上的箭一一拔出,整理着她的衣裳与容貌。他发现,越儿手中执着短剑,穿腹而过,由于大袖宽松,箭伤骇人,不易察觉。或许,他聪明的越儿早就意识到中毒后,无药可救,才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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