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寒笑得满脸慈祥,“可爱吧,两岁多了,臭脾气简直跟它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吴邪扯了扯嘴角,心说妈的,吓老子一跳,这口气喘的真想给他脸上来上一拳头。
感觉面前的大客户脸色有些变臭,陈雪寒收起桌上的钱,又接过金河递过来的五百,起身拍了拍衣角,“今日天色已晚,想上山的话,明早来这里找我,喇嘛庙没有熟人带着你们是进不去的。”
吴邪起身告辞,和朗卡金河两人走出锅炉房。
金河欲言又止,“小三爷,要不要今晚我在这块盯着,以防他跑路。”
吴邪摇摇头,“不用,他不会跑,不管他口中说的线索有几分真假,我能感觉出来,他希望我也进雪山。”
墨脱又是一个局的开始,陈雪寒就相当于副本里提供指南的NPC,他是刻意说出他和那个“吴邪”关系不错这一信息的,为的就是让他的话更有可信度。
不管陈雪寒究竟是谁的人,既然目标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他都不会离开,更何况自己已经这么配合了。
唯一让他有些忐忑的是,喇嘛寺里不知又会有什么未知在等着他。
回到藏族老阿妈家里,吃过晚饭后三人早早歇下。
吴邪在被窝里摸索着戴在手腕上的菩提串,长久做拓本的生意锻炼出来时眼力,他不难看出,小佛牌上的瘦金体“吴邪”二字在笔触间隐隐有些他自己的影子在。
若那人真的是木鱼的话,一切都就说的通了。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去巴乃帮小哥寻找记忆之前,木鱼从坪塘监狱寄来的快递,和SD卡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就是瘦金,只不过还没有练习到位。
他已经很确定,木鱼在模仿自己,从很早开始就已经有了苗头,只是以前天真无邪的他从未将这些细节放在心上。
木鱼从张家古楼死里逃生后,又秘密来到了墨脱,并且用着“吴邪”的脸,写着“吴邪”习惯用的字体。
吴邪的疑惑愈发浓重,他不断在心里复盘推算,木鱼为什么要模仿他,这样的行为是否是在躲避那个背后的势力,木鱼需要让那个势力觉得,真正的“张杌寻”已经死在了张家古楼。
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录像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状容疯癫诡异的人。
木鱼真的是在模仿“吴邪”吗?那录像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木鱼假扮“吴邪”的真正目的,会不会其实是录像里的那个人?他想要背后的那些人觉得,他就是录像里的那个人!
屋内热炕暖融融,但他的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涌上一层寒意,从脊背一直凉到了脚底。
吴邪看了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眼皮沉重昏昏,但他脑子里的神经元还在不断传导刺激,无比活跃清晰,连带着他的太阳穴都好似一突一突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刚眯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扫雪的动静。
瞌睡顿散,吴邪立即翻身起来,叫醒朗卡两人。
天色阴沉,昨夜的鹅毛雪已经在地上积累了厚厚一层,一脚踩进去能直接没过小腿中间。
院子里的雪刚扫了一半,陈雪寒就牵着月牙,踩着沉重的脚步找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上山。”陈雪寒道。
吴邪点点头,咬了口红糖糍杷,就着热羊奶茶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一行人顶着风雪来到山脚下,石头阶梯上的雪没有别处那么厚实,陈雪寒说那是因为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喇嘛和藏民一起清扫过这条路上的积雪,不过后来雪又开始下,路重新被覆盖住了。
金河留在山下当接应,吴邪和朗卡跟在抱着狼青犬的陈雪寒身后,一步一步小心往山上走。
雪天路滑,一行人真的堪称是如履薄冰,走的战战兢兢,仿佛在刀尖儿上跳芭蕾,出了一身热汗。
直到申午,他们才站在柴门半阖的喇嘛庙前。
吴邪此刻正在经受传说中走火入魔般的冰火两重天,体内热的冒火,表皮冷得哆嗦嗦,他感觉双脚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迫不及待的进入寺庙,陈雪寒熟门熟路的找到偏厅里参禅的小喇嘛帮他们安排房间。
小喇嘛从蒲团上起身,一抬眼看见吴邪,登时就是一愣,有些惊喜的说了一连串藏语,随即便抬手要指引着吴邪往大殿后方的楼梯上去。
吴邪忙问朗卡,“他说什么?”
朗卡还未回答,陈雪寒就开口道:“小师傅以为你是白慈,要引你去见上师,他去了雪山后,不止我在等他的消息,上师也在等。”
一开始总是因为相同的脸被人当成追忆往昔的对象时,吴邪还挺不爽的。
但自从根据线索怀疑白慈可能是木鱼后,他就恨不得闻着味儿把所有在墨脱曾经见过白慈的那些人都聚集起来。
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什么手段,他只想知道那个人在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甚至精细到一天呼吸了几口空气。
他在心里祈祷眼前的小喇嘛能多说点,毕竟陈雪寒大多时候还是在山下,那人在山上和大喇嘛他们发生的大多数事情陈雪寒并不清楚。
然而在知道他不是白慈后,小喇嘛就没有了要交谈的意思,只是公事公办的领着他们去了客房。
吴邪只能干瞪眼,因为德仁上师还在参禅,不便打扰。
听陈雪寒的意思,自一年前白慈进入雪山之后,德仁上师就基本是谢客的状态了,除了参禅外基本足不出户。
见吴邪坐立不安,陈雪寒安慰他道:“别担心,你是上师说过的有缘人,上师肯定会见你的。”
吴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的担心是徒劳的,进雪山都一年了,倘若白慈平安出来的话,定然是会和等他的上师联系。
他只能寄希望于可以从上师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才能推断出白慈让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墨脱的真正目的。
这盘局一如既往的棘手,但吴邪已不是当年被粽子追得屁滚尿流的天真了。
他问出了一个从昨日就盘亘在心中的问题,“白慈为什么要进雪山?”
“我问过他,为什么非去雪山不可,他说,是为了一种家族的使命。”陈雪寒道。
“家族使命?!”
吴邪心里一惊,墨脱的雪山深处有什么?难道这里也同张家这个早已覆灭的古老家族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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