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眼里寒芒闪动，突然扯下腰间缀着的环佩，出其不意地朝对面的人砸去，吴婆子惊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捂住脑袋，圆润的身体慌乱地往旁边躲。

小秋见状眉毛一动，抬脚朝着吴婆子用力一踹，直将人踢出去三步远，接着麻利地将摆件顶在左肩上，右手搀着快站不稳的流春，三人快步离开这里。

吴婆子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扯着喉咙喊：“痛死老奴了，夫人，您要给......”

“闭嘴！”江善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人，眸底有凌厉的光芒闪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像充斥着数不尽的寒意，可以瞬间将对方冰冻住。

吴婆子顿时像被掐住喉咙，嘴里发出无意识的赫赫声。

见对方老实下来，江善转头看向里间，见马氏和一众丫鬟仍然围在床前，便随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隐形人般融在黑暗中。

吴婆子捂着腰闷哼一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又气又怕，拿眼睛狠狠瞪了眼门后处的人，满脸恶意地挤到马氏身边，嘀嘀咕咕地飞快说着什么。

马氏紧皱着眉毛，往身后扫了一眼，眼里情绪沉沉浮浮，一时竟看得人后背生寒。

有丫鬟领着大夫进来，提着药箱的郑大夫，呼哧呼哧喘着气，额头上冒出汗水都没时间擦拭一下。

“郑大夫来了，快请来给小女看看，她一直闹着说肚子疼......”看见郑大夫的身影，马氏连忙将陈昕言的症状说了下，一边示意身边的嬷嬷将围在房里的丫鬟打发出去。

一同被赶出来的，还有呆在门后处的江善。

房门被人从内关上，秋水小筑的丫鬟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嘴里小声说着话，时不时朝江善这边投来一个打量的眼神。

江善松开袖子里攥紧的双手，手心传来点点的刺痛，她伸开手掌一看，掌心赫然是几道月牙似的掐痕。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氏跟前的孙嬷嬷拿着药包出来，招手叫来两个小丫鬟，一边将药包交给两人，一边细细地叮嘱两人熬药途中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昕言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就在这时，陈老夫人扶着何嬷嬷从外面进来，她的步子走得不快，每一步亦是走得十分的稳，然而所有人看见她的第一眼，都能够轻易察觉出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担心和着急。

“老夫人。”孙嬷嬷屈膝问了声安，扫了眼廊下的江善，简单地说道：“大姑娘方才一直喊着肚子疼，郑大夫给姑娘施了针，老奴交代丫鬟去熬药了。”

陈老夫人顺着孙嬷嬷的动作看去，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下，何嬷嬷注意到老夫人的停顿，轻声问道：“老夫人可要进去见一见大姑娘？”

“也好，不亲眼见一见，总归是放不下心。”陈老夫人在心里叹口气，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抬脚步入房间。

望着老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江善的嘴角扯起一抹苍白的弧度，听得里面传来委屈可怜的啜泣声，以及影影绰绰的交谈，因为距离有些远，听得并不真切，但那语气里的关心和重视，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不知过了多久，孙嬷嬷亲自送郑大夫出来，又叫人去催了熬药的两个丫鬟，等到服侍着陈昕言用过药歇下，陈老夫人和马氏提起的心，总算晃悠悠地落回实处。

看着床榻上小脸发白的女儿，马氏黑沉着一张脸，怒气腾腾地冲孙嬷嬷道：“少夫人呢，将人给我叫进来。”

之前满心是女儿的身体情况，她没空搭理江善，现在腾出手来，自然不会轻易揭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