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骇、质疑、愤怒在胸腔翻滚,她死死稳住身形,不敢露出丝毫异样,但一双黑亮的眼睛中,闪着汹汹的惊怒和一股不可遏制的恐慌。
修剪成月牙形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抹不可忽视的刺痛,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找回两丝理智,急切地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
耳边是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然而不用看都知道,两人一定在偷偷观察她,但凡她露出半点异样,很快便会引来两人怀疑。
到那时,她可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心下涌上前所未有的惊慌无措,面上却罕见地冷静下来,瞥过高几上的胭脂红珐琅彩花瓶,眼里闪过微不可见的亮光。
事情走到这一步,马氏心里作何打算,她差不过已经猜到,她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别人,却不知有些人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和恶毒。
她心里再气不过,也明白现在不能硬碰硬,只有想法子先将马氏弄出去,再趁机对马仕易出手,且一定要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这样她才有一线生机,不然......
心里有了模糊的想法,她抬起左手佯装头晕地捂住额头,右手握着的茶盏从指间脱离,伴着她脑袋磕在桌子上的声音,素白的茶盏落在地上,裂成数不清的碎片。
谈笑声蓦地一滞,房中陷入诡异的寂静。
马氏抬眼朝对面看去,两人的目光短暂碰撞,旋即她微微俯下身,轻轻拍了两下江善的肩膀,口中唤道:“阿善?阿善?”
江善极力稳住鼻间略微粗重的呼吸,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确认眼前的人昏迷过去,马氏脸上的试探散去,转而变为皱眉的表情,“你怎么回事?怎么买成了迷药?”
按照原本的计划,她会在半炷香后,以身体突感不适为由,去隔壁的房间歇息,而后由江善代她,招待侄子马仕易。
她特地让孙嬷嬷转告他,要买那些药性缓慢,不引人怀疑的药,等江善稀里糊涂和她侄子发生关系后,直接将一切推到她醉酒后,形迹放浪上便是。
而醉酒的原因,就是每人面前的那一盏,含有菊花酒的酒酿圆子。
理由她都想好了,只怪江善自己沾酒即醉,这酒酿圆子酒味清浅,后劲儿却十足,至于她‘醉酒’后,做出的那些出格举动,便是她自己本性太过轻浮,属实怪不上旁人。
而在半个时辰后,她会将两人捉奸在床,不过最终看在两人,一位是她的外甥女,一位是她的侄子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原谅两人。
有这个把柄在手,她也不怕江善会说出她儿子的问题,若能让她一次怀上最好,如果不行,就只能再让侄子那边出手,以之前的事情威胁,直到让她怀上孩子,甚至是生下儿子为止。
这个法子不可谓不恶毒,而事后江善虽然明白,自己很可能糟了两人算计,然而她手上没有丝毫证据,根本无法拿两人如何,除非她愿意一刀了结马氏,再选择自尽而亡。
否则,不论她如何挣扎,极大可能伤不到马氏根基,倒是但凡泄出一星半点风声,便会引得陈府和文阳侯府出手,让她以死保全两府名声。
现在完全是进退维谷的局面,往前一步同归于尽,往后一步任人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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