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夸赞,实则质疑,胡宁瑛毫不怀疑,这话里隐含的恶意。
江善没有开口,想看对方怎么解决。
胡宁瑛快速调整心绪,用和平常无异的嗓音道:“两月前的秋闱放榜,臣女得幸前往一见,上榜者年龄不一,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有沉稳内敛的青年,亦有头发微白的老者。”
“臣女常听父亲教诲,勤能补拙,天道酬勤,每当这时总会发出疑问,孜孜不倦的勤奋,可能抵得过上天给予的天赋?”
更别说,你能勤奋,旁人同样勤奋,还有难得一见的天赋,单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旁人是否作假,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不争不吵,用轻缓而有力度的语调,给出震撼且清晰易懂的反驳。
胡宁蕊和胡宁珍脸色发黑,觉得对方在讽刺她们天性愚钝。与之相反,恭王妃脸上隐有满意,端着茶盏悠然轻抿。
江善嘴角轻轻翘起,冲她招手道:“你说得不错,勤奋努力重要,天赋同样不可或缺,有人少年聪颖,有人大器晚成,并不能说谁好谁坏。”
拉过小姑娘的手,感受到她指腹间的薄茧,语含亲近道:“我最羡慕你们这些,心灵手巧的小姑娘,正好我近来也在学针线活,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后面就多进宫来,也好让我偷偷师,如何?”
听她说得有趣,胡宁瑛紧绷的心脏,不由放松下来,点头回道:“这是臣女的荣幸......”
“娘娘!”胡宁珍忽然开口,制止住胡宁瑛到嘴的话,“您要学针线活的话,不如找我二姐姐吧,二姐姐她绣的牡丹花,真的能引来蝴蝶呢。”
她口中的二姐姐,正是她的同母长姐胡宁欣。
她看起来似是没听懂,江善话里隐藏的意思,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好似真的只是在为江善考虑。
一再被人打断说话,江善颊边笑意淡下。
她其实非常不喜欢,这种看似纯真单纯,实则满腹小心思的人,这会让她难以避免地想到,那在素月庵中清修的江琼。
来者是客,她不好和小姑娘计较,便淡淡道:“很是不必,我两手笨拙,学不来那些夺人眼目的技艺,只求能把针脚缝密实就行。”
若她真想学绣艺,宫里多少赫赫有名的绣娘,不拘是湘绣苏绣鲁绣,何必去宫外挑人?
“您说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会针线女红是好,不会也不是什么大事。”恭王妃警告地瞥过两位侄女,眼里透着明晃晃的不喜。
或许真是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在自己被父母和两位兄长,逼着嫁给右手残废,醉生梦死的恭王,好为他们谋得升官时,她就对那屋子汲汲营营的所谓亲人,失望透顶。
江善看出恭王妃的态度,便只拉着她看中的小姑娘,和恭王妃聊起天来。
若有似无的忽视最为致命,原本满怀信心的胡宁蕊,以及同样暗怀期待的胡宁珍,尴尬又气恼地僵着脸,脸色难看得不行。
两人的道行还不到家,那满脸的气愤和怨恨,几乎不用费心去分辨。
而这怨恨的对方,不是别人,正是恭王妃。
受父母的影响,两人对这位姑母,实在瞧不出几分尊敬,面上看着乖顺懂事,实则那眼里的嫌弃,差点化为实质溢出来。
瞧这副心口不一的模样,江善能看得上眼,那才是奇怪呢。
就在仪元殿里聊得其乐融融时,那边户部营缮所中迎来宫中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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