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阳斜了她一眼,猛地蹿过来,就揪住了秦书瑶的发卷儿,“小丫头片子,从小就告我的状。”
秦书瑶尖叫着拍打他的手,秦夫人放下手里的报纸,打断兄妹俩的打闹,“好了,好了,两人都多大了,还不依不饶的,书瑶赶紧练你的钢琴去,还想不想考音乐学校了!”
“妈您偏心,四哥又扯我头发!”秦书瑶站起身来,撅着嘴满脸的委屈,见秦慕阳又张牙舞爪地过来,连忙跑开,跺着脚往琴房去了。
秦慕阳呵呵笑着,又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见秦夫人将报纸往他面前一放,正色道:“你就是这个原因,才在家待着的?”
又喝了一口茶,秦慕阳才低头去看,那报纸头版上,大篇幅地印着被打砸过后的商场店铺照片,上面斗大的字体写着:
强烈谴责内战,坚决抵制日俄!
“咱们的总统心怀天下,我这个二世祖不过摆摆样子,给秦家军吃颗定心丸,像这种浑水,我就不去趟了!”秦慕阳放下茶杯,又懒懒靠在沙发上,转身去弄君子兰的叶子,“妈,你这兰花今年能开花了吧!”
秦夫人仍然看着报纸,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秦慕阳双手相握撑在膝盖上,一脸正色地看着母亲,微眯了眯眼,“我在等他当汉奸!”
话说到这里,电话响了,秦慕阳伸手提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李仲源流里流气的声音。
“四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秦慕阳没好气地低吼:“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李仲源啧啧两声,“我一心为你,怎么就讨不了你的好?我跟你说啊,坏消息就是,昨天晚上霍家那死孩子在你小情人家里过夜。好消息是,这会儿已经被他老爹押回去了。但是……他妈上门找了麻烦,你小情人她娘,快不行了……”
电话里,李仲源的话还没说完,秦慕阳就飞快地挂上了电话,拿起架子上的外套,跟秦夫人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的百锦路大杂院里,在霍冬来走后不过十来分钟后,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当时的杨锦心出门去替母亲抓药,回到院里就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里面还夹杂着霍夫人尖利的声音。
“亏你还是大家闺秀,看你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那杨锦欢在玫瑰园当了舞女就算了,还抽上了鸦片,做起了暗娼。那表面乖乖巧巧的杨锦心,一面跟那秦四少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面扭着我家冬来不放,害的冬来在军队被排挤,我家老爷降了职,马上就饭碗不保。曹巧兰,我们家没有对不起你们吧,冬来这些年来照顾你们母女,我说什么了,我不求你们报答,只求你们别来害我霍家,我求你,我求你行不行……”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杨锦心白着脸冲上楼,就见一身绛红旗袍的霍夫人正一手指着母亲,悲愤交加的样子。而坐在床上的杨母,脸色灰白,已经咳得没有了声音,见到杨锦心进来,更是一口气上不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出来,整个人歪倒在床边,没有生气的模样。
“娘……”杨锦心惊叫着,扑过去,慌忙去推霍夫人,“你走,别再来我家,不许来我家胡说八道!”
霍夫人冷不防,被她推了一个趔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尖叫一声,她身边的丫鬟,连忙指责杨锦心,一时屋里乱成一团。
杨锦心顾不上再跟她们争论,只一心去看母亲,“娘……您别吓我……”
颤抖着手指伸向母亲,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杨锦心用力将母亲移到床上平躺着,她的身体还温热着。杨锦心顾不得去擦眼泪横流的脸,跪在床上,使劲替母亲做着心肺复苏,一下一下用尽全力。
“娘……您快点醒来……娘……我跟姐姐都好好的……我们没有做那些事……娘……”
杨锦心断断续续地呼喊着母亲,手上不停用力……
秦慕阳赶到的时候,屋外围着大杂院的居民,房间的床上,杨锦心还在一下一下用力按着杨母的胸口,不知道她已经按了多久,汗水已经打湿了她额间的碎发,她正剧烈地发着抖,声音断断续续,沙哑的不成样子。
轻轻走上前,秦慕阳伸手探向杨母鼻下,早已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已经冰凉一片。
“锦心……”秦慕阳看着她,轻声喊她,“锦心,你娘已经走了,别按了!”
杨锦心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仍然手上不停,“锦心!别再按了!”秦慕阳用力将她提起来,就见她惨白着脸,一脸呆滞的模样,眼泪混着汗水糊了满脸。
“你走开!”杨锦心猛地推开他又弯腰去按,“别挡道,我娘很快就会醒来!”
秦慕阳又提起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已经在死了,她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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