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生活在一个家里、以佣人和主人的身份去谈恋爱,很难诞生一段健康的感情,而如果一方利用以上对下的姿态去引诱压迫、或是另一方利用了解和时机来趁虚而入,那都是很卑劣的行为,”简眼里映着小正太若有所思的神色,语气放得更加和缓,“要是两个人真心相爱,为了他们更长远的未来,就算一方需要暂时离开这个家、自己到外面生活,也会甘之如饴,另一方也不会因为没有天天在一起而改变心意,这样一起创造的未来,对他们、对他们家里人都好,而要是他们两个人无法坚定地走到一起,那么,说明他们的恋情本来就存在问题,分开也是早晚的事。”
他现在想来,这种规矩虽然缺乏灵活性,但确实是很好的处理方式。
对于两个人来说,如果对彼此的感情足够深,一方暂时离开家里也确实不是大事,当佣人离开那个家之后,就会是‘少爷/小姐的朋友’或者男女朋友身份,有利于建立双方平等的恋爱关系。
而对于两个人的家庭来说,在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也可以说‘他们是那孩子在家里做女佣时认识的’,再加上一句‘她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好孩子’,怎么也比‘他娶了自家女佣’好听得多。
那天谈到最后,简就告诉原意识体:如果有家里的女佣破坏规矩、显得很奇怪,一定要告诉她或者智康先生。
第二次谈到这类话题,是在原意识体十四岁的时候。
当时,有一个年轻女佣不守规矩、频频出现在原意识体住的楼层,原意识体在餐厅吃饭时,那个年轻女佣也一直在旁边晃啊晃,原意识体回家时,还会看到那个女佣在院子里跟人嬉笑着路过。
原意识体那个时候被同学孤立已久,也不怎么爱关注别人,一心期待着上高中之后去哪个学校、处境会不会有所变化,偶尔还会苦恼一下自己父母新年又没有回家,没怎么注意到那个女佣。
不过,每天都盯着那个家的简发现了。
某一天下午,原意识体在餐厅吃完晚饭,简让其他佣人离开,说到了那个女佣的事,和智康先生又说了一次‘是否能跟家里女佣谈恋爱’的问题。
“我找她谈过,她说了很多,但她不愿意辞去女佣的工作,”简迟疑着,眉头皱了一下,“说是……担心以后没法见到您……”
原意识体也明白为什么要一方离开的原因了,国中时又在学校里经历过‘被女孩子散播谣言’的事,冷漠地做了决定,“让她走,不必让她再见到我。”
潜台词:也不用让我再见到她。
简怔了怔,很快回神,“我原本还想晚一点联系夫人,跟夫人商量一下辞退她的事,不过,既然您已经这么决定了,那我就不去打扰夫人了。’
原意识体:“……”
失算了,早知道简要联系老妈,他就该犹豫一下的!
这一次谈话就这么过去了。
事后原意识体也听说过一些那个女佣的事,女佣被辞退后似乎也去过家里,不过简确实没有让那个女佣再出现在原意识体面前。
第三次谈到这类话题,是原意识准备搬出去一个人住的时候,简一副‘我好担心我家少爷被女人骗了’的态度,又叮嘱了不少关于男女恋情的事情。
他觉得简是白担心了,原意识体那个时候精神状态就已经不对劲了,大脑里根本没搭那根弦……
咳,总之,简不仅是照顾他的人,同时也有监督、警示、指导的责任。
说起来,原意识体在六岁时,因为父母的离开,似乎提前进入了叛逆期,做了不少任性胡闹的事,有一段时间总是找借口发脾气,家里的东西砸了一堆又一堆,但从来没有在男女问题上犯过错,也多亏了简盯得紧。
也是在那段逆反时期,原意识体胡闹弄伤了自己、还不小心弄伤了智康先生,简第一次板起脸,用声调不高却严厉的语气,跟原意识体说——‘如果您变成蛮不讲理的孩子,不光是夫人和真之介先生,大家也会对您失望的’。
事后,原意识体洗心革面、不再闹腾?不,原意识体很愧疚得跟智康先生道了歉,下一次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
简也有的是办法——我不发脾气不发火,您胡闹我就念叨,念叨到您受不了,您要么接受教育要么发火砸东西,等您想砸的东西砸完了,我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收拾好了还继续念叨,您躲回房间也没用,等您下楼我就念叨,就算您不下楼躲着我,我让智康先生去您房间里找您念叨……
原意识体的逆反期开始得早,过程艰辛,最后也没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唯一让简没法应付的,大概就是九岁那年他接管了身体,给简来了一套‘帮忙调查加帮忙清理’一条龙服务,那个时候简大概是觉得‘我家少爷疯掉了’;以及那年同样是他接管了身体,偷溜出门杀了人,简大概会想到‘我家少爷果然疯掉了’,或者‘我家少爷更疯了’。
简就像原意识体另一个母亲?
不,简从来不会去参加原意识体的班级会议,在原意识体八岁之后,也恪守着不踏入那一层楼的规矩,更不可能有哄睡之类的事情发生,甚至连亲子家庭作业的‘拥抱母亲’,简也不会同意自己作为代替者,并且会提醒一句‘这不合规矩’。
所有池加奈该承担的职责、该享受的来自孩子的依恋,简都会避开,本分得近乎冷酷,却也将女管家该做的工作完成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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