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你知道我在胡扯,我也知道我在胡扯,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胡扯,但打工人没办法,必须硬生生走完胡扯程序’的仅有尊重。
‘多喝点水’。
安室透意会到了这个意思,他默默把第一杯酒干完,又去端第二杯酒。
“之后,”克恩随意地按照故事节奏猜测,“意外发生了?”
“意外发生了。”安室透点头,“在去年的祭典上,那个金发女人失踪了。”
克恩捧场,适当地重复,以示自己有在听,“失踪?”
“祭典的时候,人鱼岛会有很多的客人前来,那个时候,岛前也会有很多的船只,”安室透道,“她很有可能是登上了某条船,离开了人鱼岛。”
“她的身上带着人鱼‘长生不老’和‘死而复生’的秘密,组织想要获得秘密的真相。”
以及。
安室透转述贝尔摩德特意强调过、必须要说原话的句子,“那位先生希望您能去探索这件事。”
转述完这句话之后,还有一个任务:观察克恩的表情。
然后在离开酒吧之后转述给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但精准捕捉克恩表情,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导师的记仇……抱歉。
安室透更正自己随意冒出的想法:那不是记仇,绝对不是记仇,是有理有据的、呃,见义勇为。
是的,是见义勇为。
“希望?”克恩重复关键词,他随意地反问,“也就是说,我可以拒绝?”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种耐心听胡扯的礼貌性表情。
安室透道:“是的,您可以拒绝。”
“对那位先生,您永远有拒绝的权利。”
克恩:“。”
他战术性沉吟,先重点捕捉了一下,确认是‘先生’、不是‘小姐’,便礼貌地忽略了这句话,“好的,我知道了。”
“今年的人鱼祭是几天后吧?我会处理的。”
反正他已经把任务共享给工藤牌柯南了。
“……”安室透有些惊讶地道,“您要去?”
“啊,不,不是我去,”克恩轻快道,“是我的一位,”
他沉吟着思考了一下形容。
该怎么形容工藤牌柯南?
在‘组织首领默默关注他’和‘组织首领默默把宫野明美送过来’的情况下,工藤牌柯南大概率已经暴露了。
不过也有很大的可能没暴露,对方毕竟是主角,万一来酒吧的时候,是非常幸运地恰巧没人盯着酒吧这里呢?
那形容要委婉一些。
想了想,他道:“小朋友。”
“他是一位侦探,我会委托他调查人鱼岛的秘密,”克恩慢悠悠地补充,“我很信任他,相信他一定会调查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
安室透:“……”
小、小朋友?
克恩·波本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导师’,也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承担起教导孩子的责任,所以,他从来不会亲口承认对方是自己的学生。
只会说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如果对方的年龄过小,就会在前面加上一个‘小’的形容,称呼对方为小朋友。
比如安室透。
所以,当克恩·波本说自己的某位小朋友时,可以简单翻译成‘学生’。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想要成为侦探的孩子吗?”
想要成为侦探的孩子……行吧,他小时候被对方询问的时候,还说自己长大后想成为警方呢。
他面不改色地点头,“好的,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然后踌躇了一下,安室透抬起酒杯,把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再次踌躇了一下,他站起来,迟疑着道:“先生,‘黛米·波本’……”
一如既往的,只要一看向克恩,他就轻松地和克恩对视上了,好像对方一直在温和地注视着他。
但是,这是错觉。
克恩的表情是礼貌微笑,温和只是最基础的、面对陌生人的礼貌而已。
这种礼貌性微笑,还不如冷冷的凝视,那起码代表了真实情绪。
安室透顿了顿,在那种面对陌生人的礼貌注视下转了转嘴里的话,“世界上真的存在长生的人吗?”
他注视着克恩依旧年轻,甚至因为装扮比他记忆里还要年轻的脸。
“‘黛米·波本’真的长生吗?”克恩结合安室透的两句话,拼出一个问题,他想了想,轻快回复,“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不过,据我所知,她可以对抗时间的洪流,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
贝尔摩德这个代号,最早出现是在白沙街福利院,和小白一起出现,当时她就已经是成年人了,现在小白都那么、那么高了,从工藤优作的描述看,她还是青春靓丽的年轻女性。
‘黛米·波本’能不能长生,克恩不知道,但贝尔摩德多少有点问题。
他轻飘飘道:“或许可以长生吧。”
安室透默默点头,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又道:“‘长生’很令人喜悦吗?”
克恩·波本是什么心情?
按理说,能够长生一定是一件令人欣喜若狂的事,但是,以安室透对这位先生的理解,他觉得对方不会太在意。
“喜悦?”克恩重复,他想了想,“啊,你其实可以自己体验一下的。”
他真诚建议,“很令人高兴。”
每天睁眼,都有一定的概率会遇到一个‘故友’,该死的是,你还完全不记得对方,也完全翻不了账本,更不知道对方的弱点。
而对方对你很了解,对方拥有一个厚厚的账本,对方知道你的大部分弱点,对方磨刀霍霍地微笑着看向你,对你发出表面是礼貌的‘你好,先生’,其实是‘我来算账了’的招呼声。
想想都令人觉得快乐呢,挺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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