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心底过于温热,眼泪争相挤着往外滚。
在他又一次俯身轻吻时,她抬起微红的褐眸,认真中带了自省,“沐寒声,我该感激遇见了你,哪怕曾经吃过再多苦,我都是不成熟的,你纵容了我太多的任性和执拧。”
关于她伤害他,关于她因为父亲一事责怪他,沐寒声始终没有对她有半个字的苛责。
她轻轻勾了他的脖子,在他薄唇印了一吻,清雅低浅的认真:“余生,请你指教,我才能跟你站在一起,不再如从前的执,也不会被孩子们笑话。”
可沐寒声轻轻弯了嘴角,拇指摩挲她的脸,“不,沐寒声的余生随你任性,我都宠着、纵着。”
断续的,温柔的声音在夜里一片深情。
房间里的女性不知何时都在抹眼角,齐秋落把手机交到了蓝修手上,这会儿哭得比傅夜七还凶。
蓝修看了看,终于收了手机,将她拥进怀里,温温的一句:“好了。”说着抬手擦了擦她湿漉漉的脸,有那么些心疼。
毕竟,他的“求婚”比起沐寒声,实在寒碜,甚至委屈了她。
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只有沐寒声一直勾着嘴角望着她。
她需要在医院住几天,如果没什么状况就回家坐月子。
快睡着时,沐寒声在一旁小心拥着她,听她埋在胸口闷闷的一句:“你是不是怕我拒绝,专门挑那时候求婚?”
她刚生完孩子,根本下不了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拒绝都没有余地,这男人果真……
只听他在头顶低低的笑,胸口跟着微微震动,传来胸腔低鸣:“你不会拒绝。”
自信得可气。
偏偏事实就是如此,她怎么会拒绝呢?不会。
然而,沐寒声是真的有感而发的求婚,从看到她被推进来痛得一脸苍白那一秒,他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以后的以后,再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此后她所有的情绪里,只能有幸福。
她担得起,也值得。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太累,窝在他怀里,呼吸逐渐均匀。
但医院走廊并不安宁。
把老太太等人送回去之后,蓝修和沐钦返回了医院。
沐恋一直处于忙碌状态,见了两人才摘了口罩,“沐恋转进重症隔离室,庄岩坚持要做,没办法。”
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就不是她的范畴了,只能请同院朋友尽快、尽好的安排,保证刚能自如生活的庄岩不会在术后出现不良反应。
至于宋沫,只能放在次要。
当然,这些话,沐恋不敢跟庄岩说。
换作正常情况,宋沫那样的伤势救起来丝毫没有胜算,甚至让她痛快的走反而是对她的解脱,但庄岩不肯,哪怕换肾、换肝、换骨髓,都必须把宋沫救过来。
按他的话说,“她欠我一个交代!”
除了十八岁前沐寒声把宋沫照顾过来,是经济支住外,此后几年,是庄岩一手把她从顽劣少女带成了懂事的社会精英,她这样说走就走,庄岩又怎么会肯?
而这一切,也谁都没敢个傅夜七提起,她产后需要休息,不宜动,不宜操心,但目前,除了庄岩,她也许是最关心宋沫的人。
她是在医院住了两周才回了御阁园。
沐寒声又让田帧物色了几个佣人过来,她在家里,过的几乎就是女皇的生活。
每一餐有人送到卧室的阳台,哪怕是她用餐洗个手,都是佣人端着惹谁候在一旁;平时去那儿,她都在佣人视线范围内,但凡哪里有半点危险,一定有人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比如,她想削个水果,拿起水果刀会发现那是假的,但佣人见了知道她想吃什么,立刻给她削。
这样的设计让她失笑,又暖心的享受着。
月子里,她没有踏出御阁园半步,最多的运动就是趴在孩子们床边晃着小床。
三个宝宝,只有两个小床,因为司景和司玥一分开就哭,分床睡都不行,哪怕是喂奶,都必须两个佣人一起喂,否则谁也不吃。
这会儿她正趴在小床边,浅浅的笑着,指尖轻轻拨着宋沫送给他们的手绳,不到一个月,手太小,暂时戴在了脚腕上。
她问过沐寒声好几次宋沫的事,他都说没事,派人专门看着、照顾着,不再让她寻死。
耳边忽然“哇!”一声,然后紧接着第二声。
傅夜七愣了一下,看着司景和司玥,哭声实在嘹亮,哭得她有些慌,完全不知道从哪个下手。
佣人已经快速走过来,一人抱起一起,然后听两人笑,“果然尿了!”
俩都尿了。
傅夜七无言,好半天才失笑。
沐寒声一回来就听到了哭声,急匆匆的奔了进来,领带扯到一半,“怎么了?”
佣人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笑,“三少爷和四小姐尿了。”
沐寒声明显的松了口气,眉宇之间有些失笑。
一旁的她抬手点了点他的胸口,“司玥是你的小情人,可是人家只要司景,你怎么办?”
沐寒声亲了她一下,又给正睡得事不关己的二大少一个吻,这才笑着看了佣人手里的两个小家伙,蹙起眉。
怎么办呢?
“让齐秋落再生一个女儿?”他不无认真的一句。
她忍不住好笑,这个办法真是……只有他能想。
看着两个小家伙不哭了,她挑眉起身,“你陪着你的小情人,我也去找我的小情人去。”
沐寒声见他出去了,起初没在意,直到听她浅笑道:“苏曜说等我出了月子请我吃饭……”
话刚说完,沐寒声早已追了过去,一伸手臂从身后将她拥了满怀,“你是第一情人!”
薄唇在她后颈使坏,半啃半吻,也低低的问着:“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
其实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编,但一听沐寒声的语气,略微蹙眉,侧首看着他,刚进卧室门口就转过身仰脸盯着,“苏曜有事要找我?”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答案,抬手替他解了领带,“什么事?”
沐寒声曲起骨节,手腕微微转着解了纽扣,薄唇微启,自然的神色里又带了几分难得揶揄,“也许是替你挑一挑婚纱?还是帮忙设计婚礼细节?”
嗔了他一眼,“苏曜哪这么闲?”
刚上任不到一年,他的工作太多,何况,从苏衍上次受伤开始,苏曜但凡有时间都会在家照顾儿子。
进浴室之前,沐寒声拉着她在床畔坐着,稍微斟酌了会儿,才道,“不确切,但略有耳闻,苏曜也许真会找你,关于他母亲的事。”
苏曜的母亲?她皱了一下眉。
关于那些事那些人,她几乎不去想起,这猛然一提,难免沉了神色,“不是早就判了,还有什么?”
沐寒声一手拥着她,一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揉着她的手背,“也许人都有向善的一天,毕竟为人母,苏曜又有了儿子,想要子孙和乐并不为怪。”
她已经听明白了,柔唇微抿,片刻才仰脸,“她的条件,不论是假释还是监外执行,都不适合吧?”
沐寒声能理解她,失去父母,经历痛苦,那一切,总要有人去买单。
“假释和监外执行都是讲条件,条件都是创造的,没什么不可能。”他实话实说,照苏曜现在的身份,如果苏夫人有点良心,真心悔过,表现极好,假以时日不是不可能。
她没再说话。
良久才一句:“你去洗澡?”
沐寒声抚了她的脸,“不用多想,照你的意愿来,只要你不点头,我不会同意,嗯?”
她没点头,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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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又堕落了,接受批评,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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