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看着母亲:“妈咪,我们暂避风头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必定是祁亦盛和萧玖所为,我的内伤还没痊愈,目前和他们两人遇上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简艾阴沉着脸坐在上位,双拳紧握极力控制着此刻即将喷发出来的滔天愤怒:“真的一丝线索都没查出来吗?”
阿莱摇摇头,随后一怔,蹙眉阴沉道:“有一个破绽,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怀疑是萧玖和祁亦盛所为的证据。”
“什么破案?”
“杀了我们组织这么多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凶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付我们的敌人贵在再精不再多,若是一般正规军的军人,一般都是成批的出动,执行任务都是讲究效率的,可我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有上面要对付我们的消息,由此可见这并不是正规军,对方似乎在用偷袭的这种手段来慢慢引起我们的恐慌,这世上,除了祁亦盛和萧玖,我实在想不出究竟有谁居然能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了我那么多人。”
简艾气得胸口直喘气。
她伏低做小辛辛苦苦熬了这么多年才掌控了墨手党,她辛辛苦苦生养的宝贝儿子,居然全都被祁亦盛给重创了,简艾此刻真是恨不能一枪崩了对方。
可她也知道,祁亦盛变态的武力值若是正面和她对上,她现在没有半点胜算,她不想去冒险,更不想儿子去冒险。
现在,也只能养精蓄锐等到时机再来报仇了。
“嗯,就按照你说的做。”
三天后。
萧玖和祁少杀进层层把守的简艾住宅时,却发现屋子里并没有简艾的踪迹,抓了人审问,却得知简艾母子这几天并没有在这里,这里层层把守只是简艾母子迷惑他们弄出的假象罢了。
祁少阴沉着脸,没想到,他居然被耍了。
萧玖怕拍祁少的肩:“没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们总不会一辈子都不现身的。”
偷偷摸进意大利整整半个月,部署严密之时,没想到却还是让简艾母子给溜了。
“现在我们得更加小心谨慎了。”祁少看向萧玖一脸严峻之色道。
“嗯,现在他们逃了,但我们还是让他们伤筋动骨了,一旦等到他们恢复了过来,必定会对我们展开猛烈的反扑的。”
祁少勾了勾唇:“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成长的机会的。”
两人刚要准备走出屋子,突然,一声微不可查的痛吟之声惊动了萧玖,萧玖一脸凝重指了指脚底下的位置,悄声道:“下面有人。”
“下去看看。”
萧玖点点头。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暗门,当下到地下室时,扑鼻而来的浓郁血腥味和浓烈的酒精味和腐肉充斥着鼻腔,两名持枪的把守人员还未反应过来时,萧玖和祁少的人影如同鬼魅般的已经接近了他们,并且一拳击中了守卫直接就把对方给砸晕。
两人继续往前走,当看到一个大大的透明玻璃罐子里装着一个缺了四肢的人时,萧玖眉头一紧,而祁少脸色却一白,眸光复杂的看着玻璃管中的人。
“你认识?”萧玖侧头看向脸色难看的祁少问道。
祁少张了张嘴,好几次后,这才终于发出了声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方清蕊。”
方清蕊?
萧玖惊讶的目光顿时就看向在罐子里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后,挣扎得越发厉害的人棍。
简艾还真是狠呀!
居然没有给方清蕊一个痛快,而是把方清蕊变成了如今这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
“亦,亦盛。”微不可查的虚弱声音在地下室响起。
祁少身子一僵,矗立在玻璃罐子三米之外,目光复杂的看着里面如同一条蛆虫一般挣扎的方清蕊。
“亦亦盛,我知道,知道是你。”好似抓到了最后一刻救命稻草的方清蕊使出全力呼喊着。
萧玖看向祁少,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少手指微颤,片刻后,还是走向了玻璃罐子,指尖拨开几乎快把整张脸都严严实实给遮住的稀疏头发,入眼便干瘪的瘦脸上,那两个大大的眼窟窿,还有那已经没了鼻尖的鼻子,嘴唇裂开的德得比兔唇还要厉害,这一张脸,看得人瘆人无比。
“亦盛,对不起,求你,求你看在你曾经叫过我一声妈的份上,杀了我吧,求你,求你了。”方清蕊情绪激动的在浸泡着液体的罐子里挣扎了,这是她最后能够解脱的机会,她真的不想在这么被简艾那个变态女人折磨了。
对于这个女人,祁少其实是恨的,可却也并非全部都是恨。
年幼时,他也曾在她的怀里笑过,哭闹过,撒娇过,依赖过,她也曾陪他玩过,哄他睡过,也曾给他讲过睡前故事,在他做噩梦时,紧紧的抱住他,安抚着他。
伴随着他的长大,他发现每一次只要父亲对他表扬了,母亲脸上的笑,是那么的僵硬和牵强,以及父亲离开后,对他的各种借口迁怒于他时,他这才终于发现,母亲对他和对哥哥态度的微妙区别,他也曾吃过醋,曾经闹过,虽然闹过之后母亲会对他更好,但那种好,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的自然,那种好就好似家里保姆对他的好一般。
直到第二次被绑架后,他才留心,在后面的几年查寻着母亲对他不同的缘由,他查到了,可他并不开心,所以他装聋作哑,从不去和哥哥争抢任何东西,哪怕父亲万般嫌弃他不务正业,但他就是不进公司,虽然他心底说在他不在乎祁氏的家产,但他心底还是对这个养母抱了几分期盼。
“亦,亦盛,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吧。”方清蕊见祁少久久都没开口,情绪越发的激动了。
祁少喉痛动了动,双眸微微泛红:“你知道吗?我在第二次被绑架救回来后,我已经已经知道了你并不是我的生生母亲。”
方清蕊剧烈挣扎的身子一僵,似乎被使了定身咒一般。
祁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知道吗?在我得知我的两次绑架是你一手主导的时,我对你的恨却不及对你的亏欠,我是小三生的孩子,让你这个法定妻子养育丈夫和小三生的孩子,你有多难过,我能够想象,所以,我从那时开始,便任何东西都不再和大哥争,爸让我学习工商管理,我偏偏要去学驾驭飞机,爸让我去公司,我多次拒绝,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让你担心我会和大哥抢家产。”
萧玖原本以为,祁少对方清蕊只有恨,却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隐藏做如此柔软的一面。
方清蕊也懵了,不敢置信的傻住了。
她不信,她不信。
“你给予我的童年美好回忆,一直深刻的留在我的脑海,你对我笑时的微笑,你给我睡前故事的动听声音,这些全都刻进了我的脑子里。”
方清蕊喉痛感到很紧,梗得很是难受。
祁少的声音继续响起,淡淡的,却透着深深的悲哀。
“我有三个母亲,简伊孕育了我,简艾给了我生命,而你,养育了我,真是可笑。三个母亲,孕育我的想要嫁进豪门,给予我生命的却一心想要我死,而养育我的你,虽然你曾经两次想要弄死我,但在我的脑海里,唯一感受过母爱给予的人,却只有你,只有你给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萧玖心疼的走过去拉住祁少微颤冰凉的手。
方清蕊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不是刚才那种挣扎的颤抖,而是隐忍不住的颤抖。
地下室寂静了好一阵后,这才终于响起了方清蕊的声音:“亦盛,对不起。”
“。”祁少没说话。
“亦盛,杀了我吧!求你。”
祁少手指颤抖的举起手枪,眸子里生起了一层水雾,冰冷的枪口触上方清蕊的额头,方清蕊激动得身子一颤:“谢谢,谢谢谢谢亦盛。”
她终于能解脱了。
终于能去地下找祁封鸣了,祁封鸣看到她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必一定会开心的。
祁少食指即将扣动扳机之前,突然开口:“我答应你最后一个要求。”
方清蕊不敢置信的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亦盛,亦盛你说的是真的?”
“嗯。”祁少面无表情的冷嗯一声。
方清蕊激动得裂开了很是瘆人的‘花瓣’嘴:“你哥,你哥他对于你父亲的死从未参与过,求你,求你让他在监牢能别被其他人欺负,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求你救救他,简艾收买了里面的人,你哥服刑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说完后,方清蕊忐忑的连呼吸都暂停了。
“好。”
“谢谢,谢谢,亦盛对不起。”
祁少闭上了眼。
噗——
消音手枪的子弹已经击穿了方清蕊的眉心,而方清蕊死掉时,瘆人的唇角是裂开的,是挂着终于如愿以偿得到解脱幸福死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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