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弯下腰，抱起了小脸上犹有泪痕的小花妮。

成俊人一手一个，抱起了大刚跟花椒。

虎娃跟九斤这些半大孩子握着拳头，兴奋地看着两位老师，目光中满是仰慕跟崇拜。

“锵啷!!”

一声脆响，老李头手上的菜刀掉在地上，人也一屁股坐倒了下来。

“腿麻了咧……” 他苦笑。

没有人笑，孩子们自觉的七手八脚的扶起了老李头。

在许哲跟成俊人还没出现之前，是他们这群年迈孱弱的平凡老人，一面恐惧的全身发抖，一面勇敢的站在了这群孩子的面前。

翠花婶、何叔、杨婶这些人，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物资，只会咧着嘴傻笑，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已经在盘算，这些肉如果省着点，可以多给孩子们吃几顿，面粉还可以做好多个大包子跟馒头，好几个孩子家里都没钱吃早餐，只能饿着肚子来学校吃营养午餐，如果有这些……

他们的愿望朴实无华，只想着能吃饱，能给孩子吃顿好的，给他们安心读书，让他们有机会从大山里走出去，不要再受他们受过的苦……

只有老竹爷沉默的看着两辆驴车消失的方向，目光中都是忧虑。

……

今天物资丰富，翠花婶在晚餐的时候特意做了三个肉菜跟一个丝瓜汤，送到小屋子里。

两人正在吃饭的时候，老竹爷过来了。

“我刚刚联络了送你们来的王先生，请他明天派直升机过来接你们走，我跟他们说好了。”

老竹爷点了一根烟，神情恳切的看着他们。

许哲神色自若地继续吃饭，成俊人把筷子放了下来，对老竹爷笑了笑：”竹爷，我们不走，事情还没解决。”

老竹爷啪答啪答的抽着烟，红着眼：”不，你们不明白在这座山里，马强就是土皇帝，马家村一百多户人，一百多口男丁全在马强手下做事，这座山什么便宜都只能他家占，他们村在市里有好多人在体制里，所以他做什么都有人保着，他真的不是你们应付得了的。”

老竹爷叹了口气，盯着许哲和成俊人：”所以，趁还走得了，你们先走吧!”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竹爷拿烟的手顿了顿，然后苦笑：”终究还是过得去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总不敢真开推土机上来把我们村给推平吧……最多就是多交点钱给他们，日子过得苦点，但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外乡人，如果他们玩什么阴的，然后说你们在山里出了意外，真的没处说理去，不要跟他们这种人硬杠，玩不过、玩不过的……”

老竹爷絮絮叨叨的念着。

成俊人”喔”了一声，拿起筷子跟许哲一块继续吃饭。

吃完饭，两个年轻的支教老师送老人家出了门口。

“明天直升机就来了，你们准备一下，回了城里，有空给我们打电话，虎娃花妮他们一定会很想你们的。”

老人挥了挥手，柱着拐杖，沉重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两人目送老竹爷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口，过了许久，许哲缓缓的道：”直升机不会来的，要我们摆平马家村，这就是那个变态老头说的特训。”

成俊人点点头：”之前就听说王五是个疯子老头了，啧啧，两人单挑一百多人，想想就刺激。”

“紧张吗?”

“有一点。”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许哲从口袋里掏出两支烟，一根放进自己嘴里，点了火，一支递给成俊人。

成俊人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

\"我这人不是很喜欢被动防御，我喜欢占据主动。\"

许哲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白色的雾气散在夜空中，然后他转头看了成俊人一眼。

\"如果有人想骑到我头上，那我就把他腿砍下来，如果有人想偷我的东西，我就把他手砍下来......\"

\"如果有人想欺负我的学生......\"

\"那我们就把他的头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