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两个女孩都坚决不去汤臣一品了。

这个许哲能懂，对她们来说，那两张停车场里拍的照片是她们可能一闭上眼就能想到的噩梦，所以她们抗拒去那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外，她们就像约定好的一样，从不主动找许哲，彷佛就怕会跟别人的约会撞期一样，她们宁愿花更多时间在自己的工作和学业上，也不想主动联络自己的男朋友。

这个许哲也理解，万一打电话的时候，撞到了他在跟其他人约会，这会让三个人都情何以堪。

然后，她们变得很容易跟别人共情，很爱哭。

原本就是善良又心软的两个女孩，看电影哭，在路上遇到可怜的流浪小动物也哭，刷短视频看到可怜的人或事情也掉眼泪。

而偶尔出去过夜的时候，不管是原本爱赖床的谢倾裴，或是原本就很早起的韩诗怡，都会蜷缩在他的怀里等他起床，不会离开。

而他也总是在旁边的枕头上，发现整夜无声流泪的痕迹。

而且许哲布下的工具人中，曹宇康德到的情报是韩诗怡一直都没有停下出国的准备，而谢倾裴一直在准备英文口试。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都想离开??

正当他失神的时候，孔家良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老大，我倒是想赶紧去灭了人家满门，但13家公司加起来多少人，我们杀得完吗?”

孔家良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资料，听得出他很尊敬许哲，所以在强忍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以免踰越分寸：”除了粮食储备中心没有下场之外，华粮、九三、东菱、三合都下场了，这些公司最小的资产都在500亿以上，老大，我们没事去招惹这些庞然大物干嘛?”

许哲看着孔家良眼皮下青黑的眼圈，知道这个刚被刘志专提拔上来管理行政的同寝室友这阵子实在是已经为了公司殚精竭虑了，他拍了拍孔家良的肩膀：”良哥不要紧张啦，我们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老大，可是我现在看不到赢的希望啊。”

许哲笑道：”现在已经不是30年前了，体量大就能野蛮生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体量大就能自然成长为世界第一，那电商这个赛道，当年赢的就应该是移动或电信，哪有当年刚起步的阿里跟京东什么事。”

他拿出烟盒，分给孔家良一根，然后叼着没点着的烟在平板中一阵翻找，找到了自己要的资料：”你看，虽然他们同步宣布调高农产品收购价，但问题是他们的终端售价也同步提高了。”

这些孔家良早就研究过了：”鸡蛋他们提升到0.37毛收一颗，加上物流跟包装，卖0.66一颗其实没毛病。”

许哲点了点头：”确实没毛病，可是我们是卖0.6一颗，而且终端毛利固定在17%，加起来差距大概是1毛钱左右。而他们是赔本赚吆喝，听起来1毛钱没有差多少钱，可是你想想，每天经过我们物流中心运输出去的农产品有多少?”

孔家良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他师父刘志专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但刘志专并没有像许哲这样直接剑指核心，而是让他自己去找数据和资料，自己去找出红星能赢的关键到底在哪里。

“我们能够固定毛利的原因在我们已经数据化的物流仓跟GpS系统，除了地图系统外，我们的物流车能够用最短的时间，精准的运输渠道商需要的物资跟数量，不会跑空单，也不会让渠道商囤积不需要的物资，这就是大数据算法，这才是我们的优势。”

“相对于先跑了1年多的我们，他们就算知道了我们的优势又能怎样?30岁以下的底层员工要先讨好领导，解释给40岁以上的中层领导听大数据是什么，这些中层领导再讨好60岁的高层领导，然后解释大数据是什么，高层领导还要考虑这些改变会不会对他们的退休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然后等他们大数据库正式启用，我们可能都改用火箭送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