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应了声：“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还是不愿意出去治疗？”医生问。

“即使出去，结果不也是一样？”男人语气平静，仿佛说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你在这里躺着，不也是等死？”医生显然和他熟络，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出去，不也是等死？”男人尾音上挑：“有区别吗？”

“行行行，我不劝你。”医生无可奈何：“我不是说，出去万一有奇迹呢？”

“我们认识有二十几年了，我今年二十八，也早就过了期待奇迹的年纪。”男人语调平淡：“如果有奇迹，当年我父亲……”

“那你怎么办？”医生索性转了话题：“那个女人，还有你儿子？”

“我儿子我会请最好的老师来培养，至于她……”男人突然顿了顿，道：“我会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刚刚我看得出来，她还挺关心你的。”医生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其实你也就这半年了，为什么不尝试一段恋情？”

男人闻言，嗤笑了声，随即道：“这不像你说的话。”

“你这么多年，得了这个病，自己有享受过人生一天吗？”医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二十八，不是八十八，为什么不在生命尽头好好放肆一把？”

“习惯了。”男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和区别。”

“行行行，你看破红尘。”医生起身要走：“如果什么时候觉得明显不舒服，记得给我电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好歹也要来送你最后一程。”

“好。”男人应道。

医生拉开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