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经过两人的一番努力,终于将张一航的遗物整理好。
“师兄。”宁飞飞见丈夫还是皱着眉头,愁眉不展,语气温柔地劝慰道:“你就别那么难过了,大师兄之所以会提前坐化,是因为他不甘心已然注定地命运,所以才会选择奋力一搏,虽然失败了,但他得寿千载,无灾无难,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大师兄一生顺遂,少年遇到好师父,成年碰上好妻子,又生了五个孝顺听话的好儿子。”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头说说,并不敢当着丈夫的面,说出来:“临老还有一个好师弟相送,又活过了千年,除了化婴不成外,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之所以会这样想,并不是她冷血,而是她觉得这样的人生,已经够完美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李显闻言后,不言亦不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露悲伤之色,似乎在思考着张一航的安葬事宜,又似乎在回忆着两人之间的过往经历。
“我们修仙之人,逆天而行,违反了自然规律,恶了天道,不得好死乃是常态,能得好死才是咄咄怪事,大师兄借助增寿灵药的辅助,活了千年有余,已经算是好死之人,哪能再苛求什么。”他修道数百载,对于类似之事,早就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然,人之为人,在于情,大师兄自幼教我、疼我,他突然离去,我就算明知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就能真的不伤心吗?”
“小师弟。”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大师兄时,他大师兄曾经说过的话:“师兄很高兴能替师父传授你功法,希望你要认真学习、刻苦修炼,千万不能辜负师父对你的殷切期望。”往事历历在目,声音犹在耳边,但故人已然不再,能不悲伤吗?
“还男人呢?比女人还不如。”宁飞飞见丈夫不答又不应,在心里嘀咕了一番:“都几百岁的人了,还那么地看不破,都不知怎么说你好。”她正是因为丈夫既长情,又念旧,所以才会下嫁于他,哪会真的怪他,只不过见他不理她,在心里发发牢骚罢了:“算了,他现在心情低落,也不好太过计较。”
“师兄,大师兄在临终之时,特意留下了八字(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她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眸,灵活地闪了一闪,瞬间想出了办法来:“你是准备派守中去送,还是亲自前往相送呢?”
“听说俗世中流传着一个有关于丧葬事宜的传说。”她那双美丽且明亮的眼眸,一闪一闪地望着低头沉思的丈夫:“人死之后,若是不能在头七之前,将葬礼办好,将会影响到投胎转世。”她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知是真是假。”她在心里补充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师兄的事情,那便以大师兄的身后事来对付你,不知,你接不接得住。”
张一航早年得过奇遇,得到了能令修士生孩子的奇物,乃是少数子嗣众多的修士,后代一多,家土观念极深,连死都想回去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大师兄想葬回故土,那便要依照俗世的规矩,我必须尽快送他回去。”果然,李显一听到张一航的临终遗言,马上反应了过来。
“师妹,不说我们夫妻二人跟大师兄数百年的交情。”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妻子,语气坚定道:“单说这个代师授艺之恩,就足以让我送大师兄这最后一程。”他的字,是他大师兄手把手,一笔一笔地教出来,他的知识,是他大师兄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解说出来,而他的修为,更是他大师兄不辞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监督出来,如此之恩,若不能亲自前往,还能称之为人吗?
更何况,他必须让张家村的人知道,他大师兄还有他这个师弟在,并不是孤家寡人,要不然,他怕人走茶凉,会有随便二字出现。
“小样,就凭你这种水平,还想跟你娘子我,玩深沉,你玩得过我吗?”宁飞飞见目的已然达成,虽然心里暗自得意,但怕节外生枝,并没有多说什么:“师兄,你这一去。”她出言问道:“打算要去多久呢?”她十分关心丈夫的起居,怕他去久了,没有衣服换穿:“要是太久的话,你需要再等等,待我为你收拾完行装,再去也不迟。”
“有你一路相伴,真是我修了几辈子的运道。”李显一脸感动地望着善解人意的妻子,感觉到心里暧暧地,说不出的舒服来。
“不用那么麻烦,大师兄的故乡就在山脚下,我只是去送送他,快则半日,慢则数日。”他此次去,一是为了送送他大师兄,了结因果,二是为了要表明态度,让张家村的人重视,好好地办理他大师兄的丧葬事宜,而他到时在与不在,反而是次要问题。
“嗯。”宁飞飞见丈夫在她的劝解下,那一直深锁地眉头,有所缓解:“那我和灵儿。”她面露微笑:“就在家里等你。”
交待好了一切,李显也不想再耽搁下去,抬起手,朝躺着张一航遗体的棺木,轻轻地一挥,将棺木收进储物戒指里面,接着召唤出飞行法宝“如意穿云梭”,朝张一航的家乡,张家村飞去。
全网免费的在线小说阅读网(斗破小说网https://www.ece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