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令牌后,暗道:“又是一个熟悉宗门刑律,知法犯法的人,这种人最擅长钻宗门刑法上的漏洞,最是难缠。”
张子凌见方奇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接过了死告令牌,当即开始了个人表演,这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成败在此一举。
他先调节好自身的情绪,接着向围观的修士行了一礼,然后,煽情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叔、师伯,鄙人之兄长、姐姐,均是受太玄宗正式邀请而来的嘉宾,特意来此观看十年一度的内外门大比,而此项福利乃是宗门为了鼓励门人弟子而专门设置下来的规矩,迄今为止,已有近七十万年的历史,按宗门规定,嘉宾受邀期间,不仅仅受太玄宗的刑律保护,而且还拥有豁免权,可以免除因为不懂而造成的一切小刑小罚,由此可以看出,宗门是有多么重视这些来访嘉宾,要不然,为何会在刑律上单独注明,并且写得那么详细呢?奈何,再森严的法度,也是由人来执行的,要是执行的人置若罔闻,那再好的福利,也是形同虚设,一点作用也没有,这不,宗门的一番苦心,竟然被这些尸位素餐的人给破坏了,这些人为了一点蝇营狗苟,竟然置宗门的名誉于不顾,鄙人的兄长、姐姐,仅仅因为是凡人之身,在宗门坊市的醉仙楼内吃个饭,竟然差点连性命也难保,并且从出事到鄙人施放“宗门求救令”的这段时间,连一个坊市的管理者也没有出现过,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呢?宗门将那么大的重任交给他们,他们竟然在出事的时候,来个集体放大假,说他们尸位素餐都是轻的。”
张子凌说到动情处,看了看还躺在地上,至今昏迷不醒的大哥,突然间悲从中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泪流满面。
他的真情流露,感染到不少有凡人亲人的门人,让他们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张子凌低声哭泣了数息后,强忍住泪水,向众人躬身施礼,呜呜声道:“各位,我们虽然是修士,但都是人生肉做的,谁没有几个凡人亲人,如果我们的亲人,只是来自家的坊市吃个饭,也要像狗一样被肆意凌辱,那这样的宗门,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呢?”
周围围观的太玄宗门人弟子,虽然有孤儿,也有出生在修真世家的人,但这些人,从来只占修真界中的极少一部分,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是像张子凌那样,从凡人堆中被挑选出来,继而成为修士,这些人哪个没有几个凡人亲人。
因此,当他们看到张子凌用出死告之法,流着泪水,带着哭呛,情真意切的控诉,纷纷念及自身,想起家中的亲人来。
当他们这样想之后,全都感同身受起来,而随着代入感的产生,他们纷纷义愤填膺的大喊道:“小师弟,别怕,我们挺你……,把醉仙楼拆了,把这些贪污腐化的坊市管理者全都抓起来,处以极刑,以警效尤。”
当这道声音传出后,现场顿时爆发出要求严肃处理坊市管理人员的声音。
而这些声音随着越来越多的门人弟子加入,变得越来越声势浩大。
不仅如此,随着门人弟子的情绪激化,有愈演愈烈之势,若是不加以制止,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真正的暴动,而暴动一起,将没有幸免。
坊市的管理者看到群情凶涌,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冷汗直冒。
有些胆子小的,甚至于被吓到瘫软在地,颤抖不已。
不过也难怪他们那么害怕,要知道,法不责众,一旦这些门人弟子暴乱起来,他们就算是死了,也是白死。
太玄宗为了平息众怒,绝不会追究此事,更何况,是他们先包庇醉仙楼引起了这场暴乱,死后不仅会被追责,而且还会连累到家人,能不怕吗?
方奇见周围的门人弟子越来越激愤,以及此起彼落的助威声,那还猜不出张子凌的真实意图,心想:“张子凌绝对是故意的,他不是无依无靠的弟子,而是有师门做为后盾的亲传弟子,岂是能被随意欺凌的对象,只要他带上兄姐,一纸告到戒律阁,在证据确凿下,那三个打人者,难逃一死,但他却偏偏不这样做,反而放出了“宗门求救令”求救,召来大量的门人弟子,为得就是先得到他们的同情,再令他们感同身受,继而激起义愤,最后,再引为助力,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想借助群众的力量,逼迫我就范,好借我之手对付醉仙楼和坊市的管理者,这事情大条了,如果不能令他满意,他可能会再度煽风点火,激起暴乱让事态扩大,连我也一起对付,真是无妄之灾,来逛下坊市都能碰到这种倒霉事,最讨厌这种知法犯法的人,熟知宗律宗规,擅长钻漏洞,那可能会留下把柄,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就算借故扣下他,也会被他那出名护短的师公玄清,以无故扣押为由,闯进戒律阁救人,而且玄清一旦出手,绝不会就此罢手,他肯定会借机大闹戒律阁,直到我倒台为止,实在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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