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比我想象的还热情。”
忒斯特喘息片刻,身边金火骤然变成了漆黑。污染病毒般扩散,周遭万物开始无差别凋零。
如今他精疲力尽,正在透支体力。如果让诺尔近身,战斗会立刻结束。
诺尔谨慎地慢下脚步,忒斯特身周突然又凭空出现无数蠕动的肉块。作为“活体”,它们海绵一样疯狂吸附着污染,紧接着又被青火烧掉。
忒斯特啧了声,刚准备试验新的毁灭方式,突然,他的四肢出现一阵痛麻。
忒斯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十指末端出现了黑红色的细碎裂痕。与此同时,他的喉头一阵奇痒,忒斯特不由地咳嗽出声。
几滴红到发黑的血液飞溅出来。
金火熄灭,污染散去。诺尔在忒斯特面前来了个急刹车,他刹那间化为人形,捉住忒斯特的双手。
“果然是这样。”诺尔摩挲着忒斯特指尖的裂痕,语气里多了几分愠怒。
忒斯特虚弱地靠墙坐下,他的双脚也越来越痛了。
“追补妖”他大概有了数。
“是的。”
诺尔轻轻抚弄他的手指,伴随着柔和的青光,那些裂痕逐渐淡化。
之前治疗将军、获得回路操控的时候,他就担心过这个问题。忒斯特体内的畸形回路靠系统力量维持着平衡,它融合得比将军之流紧密得多,也更难处理。
在有万全的把握之前,诺尔不敢随便乱动。一个搞不好,会给忒斯特留下永久损伤。
话说回来,那个回路是靠“玩家权限”稳定下来的。也就是说,系统一直在调和忒斯特体内的“排异反应”。系统是塔赫大陆上的最强权能,照理说这样下去不会有问题。
前提是,忒斯特只是个“普通生灵”。
“之前系统会自动调养你的身体,让它维持完美的平衡。”
诺尔在忒斯特身前坐下,耐心地解释,“现在平衡快
要被打破了你自身的力量逐渐接近系统,一旦你虚弱下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道理很简单,忒斯特变得太强了。
“系统”壮汉很容易协调小孩子的冲突。但是它要去拉另一个壮汉的架,就会变得力不从心。
忒斯特反手托起诺尔的手指“情况我大概能猜到。无所谓,您会治疗我吧”
那双满是笑意的眼望着诺尔,其中不见担忧或恐惧。
“我先稳定你的情况。”诺尔吸了口气,“我会想出根治的方法,别担心。”
“嗯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诺尔绷起脸。
他倒是能做到给忒斯特设计新回路,最大的难点不是这个
忒斯特本人太过强悍,没有适合转移“错误”或者说,“恶性bug”的活祭。
不过,他们现在的目标变得越来越明晰。
忒斯特笑了两声,他捧起诺尔手,额头抵了上去“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啦。”
“唔”诺尔沉思,“珀拉达特,我们的房间在哪”
“神像后面的小门左转,尽头最大的房间就是。”
“谢谢。”诺尔站起身。
忒斯特“走吧,亲爱的哎您在做什么,等等”
龙的形态不好走小门,诺尔一把抱起他的骑士,果断往肩膀上一扛。忒斯特震惊地扑腾了两下,还是没敌过尚有体力的创世神。
“这实在呃,我好歹是您的骑士,您先放我下来”
人生头一回获得这样的经验,疯修士有点混乱。
“别乱动。”诺尔快步走着,“刚才那只是初步治疗,小心你的手和脚。”
“您可真是严格”忒斯特整个人面条一样软下来,搭在诺尔肩膀上。
他刚刚好像变得更强了来着现在怎么这么像被劫走的人质呢
空荡荡的神殿内。
珀拉达特“”
珀拉达特“哈哈。”
所以没人把祂拿下来了,是吗
祂就知道
“坎多”珀拉达特恨恨地降下神谕,“过来传送我”
直到躺上大床,忒斯特确实没有再动一根指头。获得自由后,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又被诺尔按了回去准确地说,是被突然动起来的被子压了回去。
创造者真是个难对付的技能,忒斯特大字型躺在床上,忧郁地想。
珀拉达特给他们准备的房间挺大,就是设施全是黑灰色不明材料做的。只有床上的被褥还像回事它们散发出淡淡的海水味道,大概是从哪条货轮上抢来的。
忒斯特动动脑袋,瞧向诺尔。
诺尔喀嚓反锁了房门,这会儿正在房间四周布置一层又一层防护罩。既然刚刚是“初步治疗”,他猜“正式治疗”马上要开始了。
“治疗的事情,再等等也没关系。”
忒斯特诚恳地说,“也许我们可以先来两杯热牛奶,聊聊您的过去说真的,您不好奇吗那可是世界的真相,您记忆封印的由来”
他自己都觉得憋得要命,诺尔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故事等得起,你的治疗更重要。”诺尔收手,爬到床上,“治疗完再说,我们还有一整晚呢。”
“好吧,虽然气氛不太美丽要不您一边治疗,我一边告诉您”刚才的初步治疗柔和又舒适,完全不影响交流。
诺尔的目光陡然复杂,几秒后,他飘忽地移开视线“如果你坚持,也不是不行。”
奇怪的反应。
忒斯特“别担心,我对疼痛的耐受力一向很好。”
诺尔的视线飘得更远了“行,你先脱吧。”
忒斯特“”
“全脱掉。”诺尔的耳朵有点发红,“我得仔细调整你全身的回路,不会痛的。”
说着,他温暖的指尖点了点忒斯特的额头。皮肤下方,仿佛有什么纠结酸痛的绳结被解开,带起酥麻微热的美妙刺激。
忒斯特“”
怎么说呢,可能他的耐受力也不是那么好。治疗期间,他真的能好好讲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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