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念念平常有什么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听什么，很少去迂回思考其中的关系利害，但今天，仿佛像是要从废墟中挣扎着向死而生那样地，脑中只一秒便想通了这件事的种种前因后果。

但唯一没能想到的，就是如何脱局。

她两颊通红，嘴里不敢停，因为一停，就让人感觉像是在犹豫，在害羞。

她否认道：“我不会啊。”

谁知莫敏芝咄咄相逼，脸上带着那种坚定的表情笑着继续道：“不是啊，你会的。”

鱼念念深吸了一口气，不敢耽搁，继续否认道：“我不会啊。”

还在“不会”这两个字上加重了点音，希望莫敏芝能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

可莫敏芝真是让她寒透了心，真不知是她假装读不懂，还是根本是故意做局害自己，她竟然继续道：“你真会的，哈哈。”

那种坚定，那种嘴边淡淡的笑容，令鱼念念从脚开始凉起，心一直在往下落，手脚无力气，万一这时候有人拍一下她的肩膀，她定会摔坐在地上。

鱼念念艰难地再次开口，她希望自己能终结这个话题，她再次说了一句：“不会的。”

天知道她的声音是不是在颤抖，天知道她的脸色有没有从红色变成白色，她只知道天地在旋转，头轻飘飘的，肚子好晕，胸口闷闷的想吐。

真的好社死啊！

莫敏芝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俯视着鱼念念，嘴里再次说出了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的那句话：“你好好想想，你会的。”

怎么？

她觉得自己是听不懂她说的那么直白的一句话吗，她觉得是自己误解了她那句毫无歧义的话吗？

鱼念念不再辩驳，她知道自己这样停下来可能给人感觉像是默认了，也可能已经让别人心中认定她喜欢姜连山，并且可能明天就要传扬得全校都知道了。

就跟以前小学似的，某个班的某个学生喜欢谁谁谁，全校八百多个学生全都知道。

但她不敢再辩驳了，她好怕莫敏芝会说，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呀，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姜连山】，所以你听见他的消息就会得相思病呀。

这样一句，假装无辜，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话，而且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在自话自说的一个局。

天啊，我鱼念念的长生之路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我要死了。

这是鱼念念空白的大脑中，唯一的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