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十分不爽,但曲难行也已经放弃了继续追问季怀远。
曲难行冷着脸不说话,江乘月与他二三十年师兄弟,也了解他的性子,也没在意,转头去问季怀远。
季怀远又将方才与曲难行所言再次说了一遍,隐去曲难行逼问他一事未说,但江乘月何等人也,季怀远不说,他也猜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季怀远话没说尽,曲难行脾气上来非要逼着他把话说完。
待季怀远将事情说完,江乘月也是心下一沉,但还是有礼的将季怀远送下山,季怀远独自一人,在七剑门山门外对江乘月深揖至谢,转身独自下山。
江乘月望着季怀远的背影,又想起他方才所言,心下极为复杂,季怀远身为季家长子,却与宸王交往密切,可代表宸王行走南域,这其中到底是为报父仇投靠宸王,还是有别的原因,都不得而知。
这个年轻人,江乘月看不透。
但相比这个,眼前的问题是,东陵之行,是否还是照原定计划。
江乘月眉头深锁,回到住处,单独召来秋涉与曲难行。
此次东陵之行本只有秋涉一人有意前往,但听了秋涉一番话后曲难行亦有此想法,曲难行与秋涉不和,但这件事情,还是要将他二人一起叫来。
秋涉不知为何议事厅才散了,回头门主又将他喊来,一进房门就看见坐在桌边一脸不悦的曲难行和站在窗边的江乘月,除此之外无第三人。
秋涉心下生疑,是不是曲难行那个老匹夫又说了什么,对着江乘月躬身一礼。
“门主。”
江乘月转过身来,招呼秋涉在桌边坐下,而后将朝廷即将出剿霸刀堂一事说明,说罢开始询问秋涉意见。
“事情就是这样,眼下霸刀堂涉嫌勾结南疆,朝廷已经准备征剿,此时入东陵,恐有变故,”江乘月道,“东陵一行只有你二人有意,故我就问你们一问,是否还要坚持入东陵?”
秋涉听完,第一反应是季怀远与官府勾结狼狈为奸居心叵测,当即道:“那季怀远既然投靠朝廷甘为鹰犬,他说的自然不可信,况且,他季家虽为九世家之一,却是挂在最末流,他又何德何能攀上宸王,还能代其行走?说不定他就是假借朝廷之名故意恐吓,他好在其中捞些好处。”
“这件事真假不明,但我更愿意相信是真的,毕竟雁云关一事,我之前也有所耳闻,若此事为真,东陵将乱,我门弟子不宜进入,稍有不慎,即会被定为霸刀堂同党,谋逆之罪,万万沾染不得。”江乘月缓缓开口。
秋涉对此不以为然,但此事关乎他幽剑阁众多弟子,思忖一二还是开口:“我还是觉得季怀远所言不实,这东陵,我还是要进一进,不过此次就我带几名内门弟子前往,若有不对立马撤出,绝不多留。”
江乘月闻言点了点头,对于秋涉的选择他并不意外,对秋涉而言,危险与机遇同存,他对武道追求极高,江乘月也没打算劝退他,主要是想保住幽剑阁普通弟子,现在秋涉只带几名弟子前往,只要不被合围,逃脱应该问题不大。
江乘月又将目光投向曲难行,秋涉要去,不知曲难行是怎么想的。
“我凌剑阁不去了,一个都不去。”曲难行道。
曲难行虽不喜季怀远,但季江南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也实在不舍得让他出事。
江乘月站起身来,背手走向门外。
“如此,就自己下去安排吧,切记,一切小心为上,若遇六扇门人,勿要深入。”
秋涉躬身应下,也拔腿出门,即便曲难行难得的和他处一条战线,但老匹夫就是老匹夫,怎么看都不顺眼。
一阵风从门口呼啸进来,曲难行抬眼看向门外,春风肆虐,一冬的雪已经融完,展现出一片浅浅的绿色,暮色黄昏,橙红的光线为山顶镀了一层金色,十分瑰丽。
天地奇景,可很快,这片天就要染红了。
自黄泉教被剿灭后,新一轮江湖浪涌,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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