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扯唇淡笑，顾文斌眼角眉梢都布满了不甚在意的表情，似乎丝毫不将慕酒甜的雕虫小技放在眼中：“凭着找祁睿锋调查的那些把柄？”

“恩。”

眼眸安静的颔首，慕酒甜现下看起来丝毫没有菱角，却缓慢的挑眉：“如果再加上这个呢？”

素白小手也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推了过去，单纯的只是一个通话记录的界面，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但上面的电话号码，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熟悉。

“爷爷的号码。”

“的确。”慕酒甜面上噙笑，身子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斯调慢理：“顾公子自然是不害怕祁睿锋帮忙调查的那些小把柄，毕竟你凭借着这么多年的关系也很清楚，他不会让你伤筋动骨，而至于其他的，你有的是办法能够将其抹掉的干干净净……但，如果这些事情捅到顾爷爷那里就是另外一种境地了。”

顾老爷子一生戎马，脾气暴躁，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自然是不必说的，如果他老人家真的知道顾文斌那些仗着权势办下的事情的话，别说是抬着拐杖狠狠的揍他，甚至连关在家中面壁思过，让他在三天内立刻完婚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还单要看慕酒甜怎么转达，再加上唐娆这个苦主怎么诉说了。

毕竟她现在也不是两年前那个手中无权无势，先是被顾家大伯母挑刺般的嫌弃一番，后又顾文斌锁在别墅里离开不了半步的小女人，顶着薛家亲生女儿，薛夕景亲生妹妹的名头，瞬间就能够在整个西城区赢得三分薄面。

顾文斌是如何都没有想到慕酒甜会搬出来顾老爷子。

轻而易举就能够捕捉到那双黑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色，却瞬间恢复到他素日里的平易近人，手指在手机的金属外壳上敲了敲：“慕小姐这是选择和我站在对立面上？”

“不。”

慕酒甜认识他的年头也不算短了，多多少少了解他的脾性，这样的姿态很明显已经是被惹恼了。

她笑了笑：“我和顾少卿的关系，我想顾公子比谁都清楚，所以不管是看在我曾经和顾少卿的夫妻缘分，还是看在现在，我都不愿意也不会和顾公子站在完全的对立面。在唐娆的事情上，我虽然不会帮你将唐娆约出来，方便你重新将她囚禁在别墅里，但也不会阻拦你做这件事。我相信，我这方面走不通早在顾公子预料中，所以除了我，你还有不少的动作吧。”

的确，但其他任何的人，都比不得慕酒甜的可能性更大。

顾文斌冷嗤：“说来说去，慕小姐的意思就是不肯帮，如果我强求的话，你就要将事情捅到老爷子那边？”

现在的氛围，已经从剑拔弩张蔓延到针锋相对。

她看着从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裹在一层平易近人的厚厚外壳中，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骨子中世家里出来的强势自我性子的男人，止不住的笑，眼角眉梢流淌出来的波纹除了挑衅外，再也找不到什么更合适形容的词汇：“顾公子其实形容的挺贴切的，不如我们两个人同时行动，看到底是顾少卿来的快，还是顾老爷子的电话打进来的快，如何？”

四周赫然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顾文斌的脸上已经彻底掩藏不住的寒凉阴森。

攥着手机的大掌几乎都能够听到“咯吱”作响，面上似乎死死压制着某种情绪的波动，看上去比往日里的温和多了几分不太常见的暴躁。

慕酒甜细细的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歪歪头，似乎丝毫不介意逼得他当场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举动来，启唇轻笑的模样有着再轻盈不过的姿态：“顾公子不准备玩这个游戏吗？那不如各退一步，咱们一笔勾销？”

依旧没人说话。

她等待了几秒，好似没兴趣般的嗤笑了声，拿过自己放在一旁真皮座椅上的手包，直接起身：“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如果顾公子找到什么能够将顾老爷子安抚下来的办法后，可以再来拿着那些证据来威胁我……不过，”她居高临下，眼神凉凉的：“那个时候我有没有调教的顾少卿对我言听计从，我就不清楚了。”

按捺不住的情绪波动，还未等顾文斌动手，章舒雯便一把攥住准备从她身边走过的慕酒甜的手腕，自从坐到这里就一直没有开口的女人终于启唇：“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