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么快?看来金吾卫也没那么狠嘛!”他嘀咕一声,忽然叩击掌心道,“事不宜迟,就今晚吧,记得要把握分寸,千万不能烧到坤安堂。”
“明白。”
他们说的是宋念卿,自从那日被陛下派兵拿回朝堂后,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方之孝对质,两人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把陛下都惹烦了,直接交由京兆府查实,同时让怀王督办。
怀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平时吟风弄月,是个闲散王爷。这会得了这个差事心想不就是个家务事嘛,两家是姻亲,断不会因为这一起斗殴事件断了联系,原本可以私下解决的事非要闹到金銮殿上,搞什么鬼?
于是一开始是让京兆尹去说和的,想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方之孝大叫不可能,宋念卿也说对方兄弟俩欠收拾,好嘛,给脸不要脸。
而宋留春还在北关留守,即便当即书信一来一回也要十日。
至于宋家主母和嫡长子都没有到京兆府支吾一声,明摆着是两不想帮,就把这个难题推给朝廷了。
随后,怀王的侄女,也就是胞兄胤王的女儿元璟瑶第一个敲开了怀王的府门,左一个七叔叔右一个七叔叔的要求怀王从轻发落。
宋念卿对元璟瑶有过救命之恩,怀王是知道的,也明白这个侄女对宋念卿动了心思,于是点拨了一下京兆尹李瑞安。
老小子也是极其机灵,又去和方之孝谈判,说其弟方之义变成废人一事不宜对外宣扬,否则别说是方之义本人,就是方府也在京城没了脸面。所以只能对外宣称方之义是皮肉伤,未伤及根本。而给他诊治的几位御医也会守口如瓶。
方之孝原本在朝堂上也没将方之义不能人道之事说出口,就是顾着这一层,但是这居然在无形中成了宋念卿减罪的理由,更让他大为恼火。
李瑞安循循善诱,先后搬出了胤王和怀王这两尊大佛,方之孝便有些傻眼了。没料想宋念卿居然还跟胤王有交情,方府虽然和崇王,昭王关系匪浅,但这两个王加起来实力都没有一个胤王厉害,无奈只能吃瘪。
最后京兆府大笔一挥,判宋念卿行为失当,上报陛下。
陛下下令褫衣廷杖,一共打了四十棍,棍棍都落在了实处。
等用刑完毕宋念卿是被抬出来的,人还昏着呢,半路上却被元璟瑶的人拦住,劫持到了胤王府。用这位刁蛮郡主的话说“她要亲自照顾她的念卿哥哥”。
丑时时分,坤安堂旁边的佛堂走水了。值夜的人发现时已经火光冲天,敲锣打鼓叫醒了一众丫鬟和婆子,大家一面手忙脚乱的取水灭火,一面去前院叫家丁火速增援。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坤安堂门口挤满了人。火是灭了,没有殃及主母的寝室,但是方氏想到在大火中丧生的王嬷嬷,后背就一阵发凉。
先是教训了一通下人,“我将军府日日养着你们到底有何用?连个佛堂都看不好!啊?”
随后又教训四子一女,“你们倒是睡的实诚,等火烧完了你们才到,我就让你们这么不待见吗?”
再就是数落那几个姗姗来迟的姨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都盼着我给烧死了让老爷抬举你们!可是你们别忘了,在我们禹朝就没有哪个高门大户给姨娘扶正的,妾就是妾,永远上不了台面!”
最后恶狠狠的看了眼君梨,她倒来的不算晚,可是来了有什么用,看了就让人生气。
宋淑玉知道方氏受了惊吓,不把这气性撒出来是不会罢休的,但是都后半夜了大家都躺在被窝里睡觉不很正常嘛,听了动静再过来也得要时间,已经够快了,所以回嘴道:“娘,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女儿一听说佛堂走水立马就起床飞奔而来,半刻都没耽误,不信您问绿禾!”
“是的,夫人,四小姐当时就哭了,念着夫人寝室与佛堂相距不远,胡乱披了件衣裳就来了呢。”
方氏眼睛一扫,确实发现宋淑玉胸口的盘扣和腰上的束带都没有系好,歪歪扭扭的,点了点头,“好,算你有心。”
“娘!”宋淑玉见她脸上缓和了些,当即上去搂住她道,“要我说这场火来的蹊跷,这次可不能像上次望舒院那样随便糊弄了,要好好查查。”
姜姨娘跟着道:“妾身也觉得这场火来的不当。”
“如何不当?”
“自望舒院走水后全府上下已经加强了戒备,这才过去十几日怎得又会如此?而且烧得还是佛堂,莫非……此间另有缘由?”
方氏听的心中一抖,莫名的想到那些鬼怪之说,脸色大变,“你……你莫要胡说!”
“娘,姜姨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拜一下火德真君啊?否则不足半月走了两次水,临近年末,照这样下去谁能吃的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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