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刚才那个女子又出现了,领了一队人进来,手上都托着一个漆盘,上面俱是各色菜肴,顷刻间,那些精致的碗碟便整齐有序的摆到了食案上。
“客官慢用。”女子说罢,带着那队人静静的退了出去。
“尝尝看。”他用备用的筷子夹了一道菜到她面前的小碗里。
“嗯。”她浅浅一笑,将那切的薄薄的一片送到嘴里,慢慢咀嚼,“这是什么肉?好香。”
“牦牛肉。”
“!!!”她嘴巴一张,呆住了。牦牛稀有,禹朝一般只有水牛和黄牛,而且不允许随意宰杀。“这个很贵的!”
他点点头,“堪比黄金,刚才你那一口就是一两银子。”
啊?她立马觉得不香了,放下筷子,“你不过啦?不是说最近手头拮据吗?”
“没事,有人给我们付账,我们可以白吃白喝。”
“谁?”
他从腰间取了一块牌子出来,上面写着“广陵王府”的字样。
“这是……”
“吃白食的凭据,回头都记他账上。”他敲了敲牌子,“你放开来吃,就是吃掉一头牛,广陵王府照样买单。”
“他……他知道吗?”她真担心他又不问自取。
“当然,这是他亲手送我的。”他一本正经的道。
“真的?”她还是有些不信。
“比珍珠还要真。”
“那……我们这样大吃大喝是不是不太好?”她犹犹豫豫,毕竟吃人家嘴软,而且还吃的这么嚣张。广陵王府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她不会在吃民脂民膏吧……
“又想什么呢?广陵王家底丰厚,每年的俸禄都能把你砸死。”他仿佛总能看透她的心思,漫不经心的说道。
君梨白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气人。
他又夹了另一道菜到她碗里,似是解释,“他也有求于我,我们两个的账算不清的,你放心吃,不要这么拘束,又不是在将军府。我跟你说过,跟着我的这几年,你可以任性一些。”
看着他满脸的笑意和温暖的眼神,君梨睫毛扑闪,忽然想哭。除了父母,从没人这样跟她说过。她……可以任性吗?就像小时候在赤海城,想怎样就怎样,无拘无束,有的只是家人的宠爱和包容。
“干嘛?一顿饭就把你感动了?”他发觉不对,凑近过来,好笑似的说道,”多大了,还哭。”
哎呀,这人……该通透的时候又如此愚笨!她别过头,眼泪已经掉落下来。
“傻丫头,你也太好哭了吧。”他不解风情似的继续笑她。
过了一会,看她还僵在那里,悄悄的递了手帕过来。她没接,他直接上手,帮她擦拭。
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她能嗅到他身上的温热气息。有那么一瞬,她突然想抱抱他,就像当年与父亲一样。
“小叔叔……谢谢你……你待我真好……”
“谢什么,一顿饭的事。”
“不是,你还救过我,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如今,也是你,我才能有安生的日子……”她拿过他的手帕,捂住了脸。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他轻轻一声,“好了,别再哭了,我帮你,你也在帮我,你不欠我的,不用如此。”他公事公办一般,不急不缓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谢你的。”
“那就好好吃饭,权当感谢,如何?”
这算什么谢嘛,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见他英俊的脸上一副淡然的样子,心里忽然很安宁。
他屡次救她于水火,完全不像宋兰舟那样充满了险恶用心。他一开始就跟她说的很清楚,只是契约,他帮她,她助他,没有猜忌,只有合作。事后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吃菜。”他又给她夹了第三道菜,“多吃一点,看你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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