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眯眼看去,陡然一惊,她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如何会突然现身于此?莫非……皇后回来了?
众人看那些人的装扮便知来头不小,自动让开了一条道。皇甫十七进得门来,朝着长公主行礼,口呼千岁。
“皇甫,你到此何事?”
皇甫十七直接亮出一枚玉质令牌,“回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令,民间嫁娶各有习俗,长公主身份贵重,无需忧心。”
这话说的明白,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长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抚着脖颈讪讪的道:“皇后娘娘回宫了?”
“尚在行宫。”
“那你……”
“奴婢职守宫中,未伴凤驾。”
她心中大安,嘴上轻慢,“既是职守宫中,你又何来御令?”
“回长公主殿下,这是皇后娘娘临行前交办的差事,奴婢只是依令而行。”
也就是说我若不服自己去问皇后是吧?
长公主脸都白了,拳头捏了又捏,一时无话。
在禹朝,除了陛下和皇后,没有人能制约她。她心里好气,若是母后还在,皇后怎敢如此?一个没有子嗣的女人,居然稳坐中宫多年,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姑母,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元璟瑶可不想就此落败,跳了出来。
“闭嘴!”长公主横了她一眼,整日冒冒失失的 ,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抬眼一扫,发现众人都在看她,哼!是都在等着她说回府吧,偏不!
她缓缓吐出口气,“皇甫,皇后娘娘定然是误会了,本宫不是要干涉安北将军的婚事,只是久不出来行走,图个热闹而已。”
顿了一顿,把目光投给了方氏,“另外,有人到本宫府上禀报,说安北将军要娶的这个君氏女子作风不正,恐污了宋家门楣。本宫念及宋家数代荣耀,老宰辅也曾在本宫幼年殷殷施教,自不想明珠蒙尘,所以才移步至此,想为君氏女子正名,还他们一个公道。”
嗬,话锋一转,说的倒是漂亮。
元琰挑眉,只想往地上猛啐一口。
宋念卿面上淡笑,心里嗤鼻。
君梨则欠了欠身表示感谢。她是公主,再怎么反感,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
满场之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方氏。元璟瑶被羁押在京兆府的消息是儿子宋兰舟着人打探到的,然后以她这个宋家主母的名义送到了公主府中,一切都是秘密行事,没想到如今这个长公主为了自己的面子转脸就把她给卖了,可恶!
宋兰舟也在暗暗咬牙,看来今日这场戏是演砸了,唉!就差那么一点,为什么总是这样?
皇甫十七在宫中浸淫多年,自然老道,顺着她的话道:“殿下既是为宋家着想,奴婢又怎敢违逆阻挠,恕奴婢斗胆,敢问殿下要如何为君氏正名?”
“本宫正要让吉嬷嬷带她下去验身。”
皇甫十七微一欠身,“殿下英明!奴婢正好带了宫里的芙蓉,她专司此职,定然不会辜负殿下的苦心。”说罢扬了扬脸,排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官赶紧走上前来,朝着长公主躬身行礼。
长公主瞧着那人,差点把银牙咬碎。好啊!皇甫十七,你真是有备而来,居然把叶芙蓉掩于人后,都是身着一样的官服,她刚才还真没注意到她。
跟本宫玩捉迷藏是吧!真想对着那张大脸盘子狠抽一顿!
“殿下……长公主殿下?”皇甫十七见她坐着不动,轻声唤道。
“姑母……您怎么了?”元璟瑶不明就里,跟着叫道。
唉,要是拒绝肯定引人怀疑,已经开了头,骑虎难下,不同意也得同意,唯有忍气吞声,“好……甚好……”
叶芙蓉立刻随着吉嬷嬷和君梨走了。
全场余下这一堆人中,除了长公主有座,其他人都站着,一时没了戏看,顿时觉得脚酸腿软,意兴阑珊。
“诸位大人都不必拘着,坐吧。”长公主此番受挫,下意识的收敛了一些。一边心里想着另一件事——皇后怎能未卜先知?
确实是累了,有几个年老的官员不再客套,按着序列坐下。其余人见他们如此,也三三两两的拉了椅子聚在下首。
这些人能来,大都是冲着懿妃和宋家大郎宋留春的面子,与宋念卿没什么关系。
懿妃是家中独女,其父乃一等功臣忠烈侯,早已故去,母家除了几个偏远的亲戚再没什么人了,这些年受宠多与她父亲的功勋和她的性子有关。而宋留春素来待人宽厚,虽是武将,身上不乏文人的风骨,世人都说他有祖父遗风。
元琰原是个纨绔,自从去边关历练后沉稳不少,如今见了这些老人,想到年少时捉弄他们的情形,只觉荒唐和好笑。
又看宋念卿阴着张脸,想想他也委实倒霉,无意中救了元璟瑶,本是件好事,偏偏这是朵烂桃花,三天两头跑来纠缠。好不容易找个女人成亲,却被那个跋扈的姑母一通搅和。
他凑近过去,“欸,没想到你是个君子。”
“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玩笑,宋念卿真想上手。
“不错,比我有原则!”他拍拍他,“你家手挺长啊,都伸到公主府去了。”一边拿眼瞟向方氏。
“你不也很能干,皇后的人都到了。”宋念卿也随着他看过去。
方氏若有所觉,抬眸四顾。果然,有两道目光利剑似的汇聚过来,不由的心跳加快,面上皮笑肉不笑的抖着,装作没事人一般。
瞧着她那矫情的劲,元琰笑了一回,嘴里却道:“不是你动的手脚?”
“不是,我这种人怎会攀上皇后?”
嘶!两人觉出了玄机,彼此对视,同时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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