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后面大喊一声,“你真的无动于衷吗?……我的生死,你一点不在意吗?”
可笑,刚才是谁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心换人心,这个道理谁能不懂?
“枉我还曾幻想与你重归于好,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又幽幽一声。
哈!君梨被她气笑了。也罢,既然有满腹幽怨,那我便让你一吐为快。她冷哼一声,“你想怎样?”
“织秀害过你,落难之后你却迟迟没有对她动手,为什么你对我却要如此绝情?”
“我绝情?”君梨愈发好笑,赫然转身,瞧着这个质问她的人,只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云裳,我本不想与你再有牵扯,奈何你非要咄咄逼人。好,既然你不想要脸,那我就帮你撕掉!”
她松开宋念卿,重新回到原处,“说吧,我欠你多少,你要我拿命还你?!”
云裳愣了愣,挺直了胸膛,“是,原是我欠你的,我不该跟宋兰舟暗通款曲,可是除此之外我自认没有其他亏欠之处。十年,整整十年,你在宋家过的艰难,我也陪着你吃苦受累,何曾对你有过二心?”
“所以呢,你背着我与宋兰舟厮混我就应该原谅你?”
“那并非出自我的本意,我也是不慎落入他的圈套!”
“是吗?我不清楚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们突然反目成仇,我只知道当初你对他言听计从,渐渐的不再考虑我的感受。若不是我没有死,你或许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当然我坠入松涧河你并未参与,但是至始至终我在意的是你的心,你扪心自问,有了他之后,你何曾真正的在意过我?”
这是实话,她曾经迷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轨道。但是,她无意害人,今日种种,原不是她能预见的。所以她避重就轻道:“不就是不愿与你的婢女共侍一夫吗?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是,我不愿意,难道你愿意吗?”君梨咬着牙,探身逼近了她,“你若愿意,就不会想要与灵鸢争!你若愿意,就不会棒打落水狗,对织秀下手!”
“你……你……”云裳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眼神闪烁,脸上显出一丝慌乱之色,“是……织秀告诉你的?”
今日织秀反水,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想,莫不是她得了宋念卿的助力,提前一步勘破迷局。说来说去,还是她命好,找到了一个有力的靠山。那个活阎王在宋家横行无忌,谁又是他的对手?
君梨苦笑,除了悲怆还是悲怆,不过是小小的一诈,居然句句点中。
“原来我还感激你,感激你来给我报信,让我不要去白云庄,不要中他们的圈套。可实际上呢,你不过是声东击西,同时想要取得我的信任。就在刚才,方萃娥叫人诬陷我的时候,我还想着此事过后要护住你,把你从叩玉轩解救出来。事实证明,这就是个笑话,你如何值得?”
云裳瞪大了眼睛,“你……你真的想过……”随即摇头,“你才没那么好心呢!那日我那般求你,让你原谅我,收留我,我都给你跪下了,可是你依然……”
“所以你立刻以白云庄为饵,引我入彀是吗?”君梨怒气陡升,厉声斥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重归于好?但凡我不顺你意,你便反手做局,打杀于我?”
“我没有办法!”云裳也大喝着道,“你都斗不过他们,更何况我!我若不从,他们会将我扔到乡下,就跟织秀一样,刻薄虐待,死了都没有人知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所以呢?我理该做你的垫脚石,助你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云裳闻言一震,理屈词穷。
是,她是做的不地道,可是她的苦谁又得知。宋兰舟根本不在乎她,那个灵鸢就是个狐狸精,两人合着伙的气她。但凡她不顺他意,不配合他陷害君梨,打骂还是小事,他连织秀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忌,更何况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想到连日来的委屈,无奈,云裳悲从中来,既羞又愤,“君梨,你有今日不过是你运气好遇到了宋念卿,否则你跟我一样,一样一样的!离了他,你什么都不是!不是!”
“好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到此为止吧。”君梨不想破口大骂,如市井泼妇,没必要,也没意思。
宋念卿倚在门上,听她这般说话,大步走了过来,伸出手道:“走了,我都有些饿了。”
那是一只宽厚的大手,给她温暖,给她拥抱,一次次的划过她的肌肤,传递无限爱恋。
她甜甜的把自己交给他,“那我回去给你做糖醋鱼。”
“还有苏梨糕。”
“都是甜的,你不腻啊!”
“不腻!”他旁若无人的亲她面颊,“你做的我都不腻。”
“好啊,要不要叫上大哥?”
“你是想打他脸吗?他最近是绝对不想见你的。”
“为何?”
“明知故问!”宋念卿揪她鼻子。
一行人越行越远,清脆悦耳的笑声却不时传来。
云裳呆呆的望着门口,欲哭无泪。
曾经,红烛那个位置是她的,她原本无甚念想,只愿与小姐生死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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