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她爱过也恨过，只是现在纠葛太深，她根本就看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希望他死还是不希望他死。

以前她真的想过，要是这个人死了，她应该不会有负重感，甚至能得到她一直渴求的自由，但当她这么看着，心里反而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和开心。

不经意间的，姜羽熙眸色落在他手臂上，上面隐隐还能看到一条刀疤，她心尖一颤，是她伤的吧，五年前。

那时候，她情绪早就已经失控，整个人都是混沌的，一心只想逃离这个男人。

沈十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基本都是因为她，好像说得也没错，这次也同样是因为她，不管是什么原因，但确实多少掺杂了她在里面。

可是她心里又有个声音警惕她，告诉她不要心软，心软就输了，这个人啊，他是无情的，他骗她，将贝贝藏了五年，甚至他想要用她视如生命贝贝去换一个人的命。

姜羽熙手指攥着，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他，会不会好一点？

床上的人睫毛微颤，如夜般深邃的眼眸缓缓睁开，微微蹙眉，惊动了姜羽熙，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她呼吸一滞，有些慌乱。

沈千裘眸底柔色一晃而过，言语冰冷，大概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他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划过她心头，姜羽熙抿唇：“贝贝在你手上不是吗？”

沈千裘冷笑，果然除这个她没有其他回来的原因，也从来不是因为他。

“是不是只要我手里一直捏着她你就不会离开？”

沈千裘轻轻的咳嗽，让姜羽熙微微凝眉，她没有说话，沉默着。

“你想要我死？”这句话他问过许多遍，又一遍一遍去确认，哪怕他知道自己听到答案会怒气中烧，可是他依旧想从她口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姜羽熙连自己想不想让他死都不知道了，如果换做之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说是，可是他又救了她一条命。

总是她想死的时候，沈千裘将她拽了回来，拽回来以后，又逼着她，逼得她连后路都没有了，恨吗？恨的吧。

鬼使神差的，她道了一句：“想！”

可是说完以后，心里划过一抹尖锐，咯得她疼。

沈千裘眸色沉寂，他嗤笑，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他缓缓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姜羽熙原本想要扶他，可是顿了顿，终究是冷眼旁观了。

他轻咳了两声：“要不我给你个杀我的机会？”

他在赌。

姜羽熙眸色一凝：“什么意思？”

沈千裘坐起身来，侧眸望向水果盘里的小刀，伸手取来，他扯过姜羽熙的手将刀握在她手上，紧紧攥着：“现在杀了我，放心，沈家的人不会为难你，你杀了我以后就自由了。”

姜羽熙皱眉声音有些c抖：“沈千裘，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