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石拓冷冷道。
“咦?什么?”双至愕然问道。
石拓道,“我不必你报恩!”
双至愣了一下,随即一张俏脸爆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不是那个想要以身相许……”
石拓眼底似闪过一抹笑意,“到了。”
“啊,这么快?”双至惊讶开口,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到了山顶了。
石拓低声问她,“要下来吗?”
双至愣愣看着他,才想起自己还在人家怀里,脸颊又飞红了一片,“呃,谢谢你,我可以下来自己走了。”
石拓慢慢地把她放下,双至脚一落地,马上就想跳开他身边,却想不到两脚因为从没走过那么多的,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双腿一软,趴在石拓怀里。
“对不起!”她慌乱地想要站起身,不料越紧张越站不稳。
石拓伸手托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沉声道,“是不是脚有些麻痹?歇一会儿就行了。”
双至羞红了脸,扶住他的手臂站稳了身,才向后退了几步,“谢谢。”
石拓微勾起一抹淡笑,“我叫石拓。”
双至怔怔问道,“什么?”
他刚刚说他叫石拓?石拓石拓石拓……
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你就是石拓?”她惊呼出声,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他竟然就是石拓?
双至张圆了嘴巴,瞪着石拓,不会吧?他就是石老爷的大儿,那个骠骑大将军,石拓?
石拓微眯起双眸,沉声问道,“你识得我?”
摇头!双至迅速地摇头,也许名字一样吧,“不认识!”顿了一下,她又急忙问道,“你……你是石家的人?”
石拓道,“普靖城还有另一户姓石的?”
没有,整个普靖城只有一人家姓石,还是她认识的那家!
“所以,你,你是那个石拓?”双至再一次不确定地问,所以这个就是老夫人要她嫁的人么?
石拓嘴角微扬,“我也许就是你说的那个石拓。”
啊啊啊啊!双至涨红了脸,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有种特别扭的感觉。
“姑娘!”就在这个时候,容兰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姑娘,您跑哪里去了,奴婢找了您好久啊。”
双至看向容兰,笑道,“我到下面的树林去了。”
“奴婢去树林找过,没有见到姑娘。”容兰眼底有浓浓的担心,看向石拓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防备警惕。
“呃,可能……可能我在另一边,你没找着,没事儿了,我们回去吧。”双至看也不敢看石拓一眼,想到这男人和自己也许会产生的关系,她心里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慌乱。
“姑娘,您的脚怎么了?”容兰发现双至走有些不正常,急忙问道。
双至低声道,“嗯,受了伤,已经没事了。”
石拓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女人,她认识他?甚至态有些闪躲,是在避着他吗?可他却不知她究竟是何人。
“你能下山吗?”虽然她的身份,他还是没有开口问,毕竟这与礼不合,她不想说,他便尊重她,不问便是。
“嗯,应该没问题。”双至低着头,暗自决定以后见了他都要远远避开才行,还有今日的事绝对不能让老夫人或石老爷见到,不然她真的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石拓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双至,“这是药方,记得去吃药。”
双至脸一红,抬眼看了他一眼,“谢谢”
容兰纵使有满怀的好奇,她也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问姑娘,惊惧看了这个好像很可怕的男一眼,扶着姑娘慢慢地走下山去。
回到南庵的厢房,老夫人还没回房里,双至将自己下山之后的情况和容兰简单说了一下,当然简略了到石拓的庄那一段。
听到双至,容兰惊呼出声,瞠大眼看着双至的小腿,“姑娘您被蛇咬了?没事吧,会不会有毒?怎么办?奴婢这就是去请大夫。”
双至干笑道,“要是有毒我还能撑到现在吗?”
容兰松了一口气,狐疑地看着双至,“姑娘,那男是何人呢?怎么会要您吃什么药呢?”
双至轻咬下唇,“他……是他救了我,不过这个不重要,你现在赶紧下山去抓药,老夫人怕是阳没下山是不会回来的,你要赶在她之前把要拿回来。”
容兰点了点头,“好,奴婢立刻去抓药。”
……
翌日,老夫人还是一早就去金殿,双至喝了药,把包扎伤口的绫布拆了,见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便放心下来,用草药水清洗了伤口,抹了点创伤药,不再包扎了。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双至便觉得有些烦闷,把容兰叫来,想出去外面的小花园坐坐。
今天的天气要比昨天冷一些,双至想,昨日那蝮蛇是想出来觅食准备冬眠的吧。
倚着凭栏,双至懒懒地半眯着眼,看着花园周边的两排梧桐树,大片大片的叶在阳光的光影中掉落下来,看着有些悲凉,不用几天,这青桐树的叶就要落光了。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福家的姑娘么?还真是巧呢。”就在双至难得一次伤春悲秋的时候,情绪刚酝酿出来,就被身后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了。
她回过头来,眼睫微掀地看着来人,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姑娘,穿着杏红色的薄棉袄,衣领的露出一圈银鼠里,雪白的毛衬托着一张浓抹胭脂的脸,满头玉翠,她那张菱形的脸嵌在圆领之中,肤色偏黑,两颊的胭脂艳,透着一股乡气。
双至微微露出一抹淡笑,“原来是石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千景楼和秦绚一起的石家二姑娘,石仙慧。
石仙慧对秦绚有意,番四次要自己的二哥约秦绚出来,不过都被,后来知道双至和秦吟有来往,以为双至也是喜欢秦绚,来一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心中生了妒意,便常在人背后说双至坏话。
幸好她不知道秦绚喜欢双至,不然大概对双至更是恨之入骨了。
石仙慧扭着腰走到双至面前,几乎是鼻孔朝天地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双至笑道,“自然是来此参佛祈福。”
石仙慧哼了哼,斜眼看了双至一眼,“你是不是想成为我大嫂?”
双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为何如此问?”
“我爹说的,你不想嫁给秦绚吗?”石仙慧名字听着很贤慧,但其行为言语,却真叫人不敢恭维。
双至听着她问得如此直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
石仙慧脸色一喜,但仍斜眼看着双至,“你是说真的?”
双至眼神微暗,“真的,秦绚娶何人,都与我无关。”
石仙慧哼了一声,“虽然让你当我大嫂是委屈了我大哥,我大哥可是当朝的大将军,不过既然是我爹的意思,那就算了。”
双至轻笑,委屈了石拓?她就这么不值钱啊?除了石老爷,大概石家里面没有一个人待见他们福家的吧?
不过,这石仙慧是不是过笃定了一些?他们石家愿意娶,还不见得福家愿意嫁呢。
“你笑什么?”石仙慧等不到双至欣喜的表情,忍不住问道,自从大哥当了大将军回来之后,她觉得他们石家的身份比别人高了好几个层次,普靖城有多少姑娘想要嫁给大哥呢,这福双至难道不应该赶紧巴结她,好让她在大哥面前也为她美言几句吗?
“没什么。”双至不想和石仙慧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便站了起来,“石姑娘,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石仙慧微怒,“你……”
双至对她轻轻颔首,带着容兰离开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石仙慧实在不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既想让人觉得她是上等千金小姐,所作所为却实在难以和大家闺秀联想在一起,和她二哥石灿实在有一比。
双至她们在南庵留了几天,即使觉得这几天过得特别无聊沉闷,双至也没有再上山去,想到那个男人就是石拓,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
原来表姐口中那个很可怕,不好相处的人就是这样啊,不过……其实他也只是看起来严肃了一些,让人觉得气势慑人了一些,倒也不是可怕啊,她觉得他的家人还更要可怕一些。
除了陪老夫人去各个殿给菩萨上香,双至每天就是在南庵周围走走看看,绝对不会跪着半天听斋姑们念经,老夫人也没有强迫她,只是有一天傍晚,老夫人从金殿回来,顺便来看双至在做什么,闻到屋里有一阵药味,以为双至出了什么事,双至解释是因为风寒刚好,她煎了一些补身的药喝,老夫人没有怀疑,只交代双至不要出去受风便回去了。
离开南庵的时候,在门外遇到同样要回去的石夫人她们,那石夫人看见她们,一扯嘴角当是打招呼,便上车离开了。
老夫人本来还打算上前去寒暄几句,想不到被这样冷淡对待,脸色也不好,哼了一声,让双至上车准备离开。
“哼,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看在石老爷的份上,我还要对一个奴才出身的人放下身段么?”老夫人脸色低沉地哼道。
其实应该是看在石拓的份上吧!双至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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