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在军火库里搜索一圈,没发现暗道机关,也没发现任何电台之类的通讯工具。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但罗瑾却从洛克身上找到一个对讲机,这不是普通民用频段对讲机,而是军用手台。
“用这个我可以联系到部队,但是需要在空旷处呼叫。”罗瑾扬了扬对讲机。
她是通讯兵,遇到问题肯定先想到自己能做的本专业的事情,她也相信徐楠和自己心有灵犀,这会儿一定打开电台在监听各个波段的通信。
怎么才能突破封锁呢,外面起码十几支枪瞄着,就凭这几个人根本杀不出去。
忽然大使说话了:“我建议对话,外面的人或许是来营救我们的。”
傅平安说:“玛窦死了,我们就不再有朋友,不管外面那些人是劳埃德的保安,还是马尔克斯的雇佣军,还是叛乱的军警,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都是敌人,他们会杀了我们,然后栽赃给这个人。”
大使不言语了。
洛克上尉看着傅平安,亚洲人的脸型都差不多,但他对这张脸印象太过深刻,六年前的一场血战,他损失了全部战友,这张面孔从稚嫩青涩变成了笃定英武,但眉眼中的坚定没有变。
平心而论,他不恨这个人,因为那是国与国的秘密战,对方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是丧尽天良的极端恐怖分子,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士兵,战场上杀敌是天职,不掺杂私仇在内,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杀掉这个人,这样自己的PTSD才会缓解,这样自己才有理由回东京去喝那瓶存了六年的威士忌。
“给我一支枪,我帮你们。”洛克喘着气说。
“帮他绑起来。”傅平安毫不领情,电影里的桥段看多了也干不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儿,把枪给仇人拿着。
外面枪声又起,一枚手雷丢过来,差点把大门炸开,爆炸让每个人耳鸣不止,如此强度的进攻,这扇大门怕是撑不住很久了,傅平安的目光落在一门青铜炮上,这是玛窦收藏的M1841式六磅炮,号称小拿破仑炮,十九世纪时战场上的王者。
他想起在374坑道中用高炮平射海豹的往事来,何不重演一次呢。
玛窦收藏的这门小拿破仑炮是全炮组合,带拖车、弹药箱和所有配件,炮弹堆成一个小小的金字塔形状,发射药完备,傅平安挑了一枚榴霰弹。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气炸。
王宫大门前,BBC的记者正在现场播报,本来他们这个新闻小组是直播婚礼的,现在成了最好的战地记者,一个神情严峻的男记者对着镜头说:“星马台发生了严重的恐怖袭击和暗杀事件,据可靠消息,首相已经遇袭身亡,现在整个国家进入动荡状态,到处都是爆炸和枪击,王宫也被不明武装人员占领,幸运的是一些劳埃德的员工在这里度假,他们接到从王宫里逃出来的人质的求救,迅速从一家枪店里借到了枪支,展开营救行动,现在的进展是大部分人质获救,还有一些人质被劫持着进入了王宫深处……”
忽然巨响传来,记者吓得蹲在了地上,镜头也剧烈晃动了几下,紧跟着记者继续报道:“刚才听到爆炸声,伤亡情况还不清楚。”
真实情况是死伤惨重,十九世纪的青铜炮再次咆哮,配上榴霰弹,在狭窄空间内威力巨大,劳埃德保安们都龟缩在拐角处,单薄的热带建筑墙体根本防不住炮弹,当场被轰飞七八个人,其他人吓破了胆,仓皇后撤,不敢靠近。
青铜炮发射完之后的流程是清理炮膛,冷却炮膛,继续装填发射,附件里有刷子钩子,在十九世纪的战场上为了尽快挥发,是用醋来冷却,现在别说醋,水都没有,傅平安说:“女士们请转身。”然后拿出长杆海绵命令萨致远:“朝这上面尿。”
萨致远也是不含糊,解裤子就尿,浸透了尿液的长杆海绵推入炮膛降温清洗,液体接触到高温金属滋啦滋啦的响,一股淡淡的骚味弥漫。
“萨军门你有点上火。”傅平安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此子真有大将风度,杨启航暗暗赞叹,如果他不是陷害外甥的元凶多好啊。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等死吧。”刘风正忍不住问道。
“杀出去。”傅平安说,“用炮轰出一条路来。”
“往哪儿轰?那些是活人,是会躲的。”刘风正道。
“不是往外轰,是往里轰。”傅平安指着军火库内侧的墙壁说,“把墙打穿,经过几间房子可以到车库,我没记错的话,车库里有防弹车,可以开车冲出去。”
说干就干,第二枚炮弹装填完毕,所有人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傅平安一拉炮绳,实弹在墙上穿出一个碗口大的洞,萨致远拎起一把十七世纪的波斯风格斧头一通乱砍,把破洞开辟的更大了一些,但是没看到隔壁房间,只看到一个暗藏的电梯井。
没人能完全熟悉这座有二百年历史的王宫,历代君主为了躲避暗杀,不知道秘密建造了多少暗道机关,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撞破地下堡垒,也没有时间去探秘了。
忽然一阵敲击声传来,罗瑾是通讯专业,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是摩尔斯电码SOS,有人在下面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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