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王十二把阿悯的尸体放好，一字一句的说，他垂着头。

“一定要这样吗？”猛然抬头，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嗯。”金苍木沉吟许久，吐出了一个字。

“孩子，你可知道，若非念在你我的情分，你活不到今天。”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王十二感觉师父很陌生，一种从心底冒出的陌生。

“你可知，当初为什么要把蔓金苔的种子种进你的身体？”金苍木突然问。

王十二微微摇头。

“那你可知，为什么要让沈岩松还有那些人，收集阴魂？”

王十二又摇头。

“那我来告诉你，那些阴魂，就是用来重塑魂魄的，望舒死去多年，魂魄早已散去。”

金苍木抬头看着月亮，望舒，是沈姑婆的闺名。

望舒二字，乃是月亮的别称。

王十二突然想起，从前在黎阳墓的时候，师父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月亮。

“只要魂魄重塑，便可以寻一个肉身就可以了。”金苍木给香炉里插了四支香。

“可惜啊，这些阴魂想要融合，需要强大的力量，绝对强大的力量。”

“所以，才把蔓金苔的种子放进我的身体，然后让鬼皇重新降世，利用他的力量融合阴魂，对吗？”王十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可想要他苏醒，就需要漫长的时间，我终究是个凡人，也是会死的。如果在我临死之前，还不能做到，那我会死不瞑目，你明白吗？孩子。”

“所以才让我频频的可以接触到鬼怪，因为它们的阴气，可以让我身体里的鬼皇早点苏醒。”王十二很明白，自己不过就就是个容器，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局罢了。

“可我一直很犹豫！如果他苏醒了，孩子，那你就会死，知道吗？他会占据你的身体，但是你的灵魂将会被他吞噬。”

“这就是不让他们杀死我的理由？”王十二现在想想，似乎自己虽然总是遇到危险，但是却总能化险为夷。

“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又何必寻找别的方法，孩子，师父不是铁石心肠，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们早已经情同父子。”金苍木笑了，俨然就是个慈祥的长辈。

“那她呢？既然需要我身体里的鬼皇，为什么还要用到她？”王十二指着还躺在水晶棺上的沈含月。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而她，刚好和你相反，是阳年阳月阳日出生。”

“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这是不变的规则。可你们刚好相反，所以只有你们交合，或许才能避免你的灵魂被完全吞噬。”

“所以才有了迷合印。”王十二终于明白了。

“可是你们在黎阳墓的时候，所做的事情，让鬼皇再次很难快点苏醒，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会更加激进。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孩子，真的不多了。”

金苍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王十在他身上看到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哀感。

“当初那本《阴山奇要法笈》是您留给我的吗？”王十二突然想到一些什么。

“什么？”金苍木面露诧异。

“难道，不是您？”王十二也是诧异。

金苍木摇了摇头，王十二则大脑快速的运转，很多事情似乎又开始无法串联到了一起。

可他当时，明明很清楚的看到了师父。而之后偃月也告诉他，尤媚就是当时地窖中的人，她则被师父金苍木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