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啊,这家人以前是唱戏的,这戏,唱的还真好。”
“对了,听说那相公情深义重,那娘子死了,他也想跟着陪葬。”
“这怎么成?哪有合葬的礼数?没人劝过他吗?”
“劝过了,不听劝~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可怜我那娘子呐~早亡惨死未留子~”
“可怜那相公内~新婚当晚红衣变白衣~”
白嫁衣女子在舞台上凄凄惨惨的唱着,她站在道路中央,在她的身边,白纸钱飞舞,无数的亲朋好友站在道路两侧,撑着伞,垂头默哀。
此时,大雨倾盆,白嫁衣女子却依旧唱着,似是在悼念亡妻。
雨,带走了色彩,带走了声音,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闪烁着光芒。
“娘子~”
白嫁衣女子轻吟了一声,一头青丝紧紧的贴着白嫁衣,她缓缓走到了棺材前,看着棺材内的年轻猎杀者,伸出了右手,指甲变长,划破了年轻猎杀者的喉咙。
而后,年轻猎杀者的躺在棺材中,他的双眼睁得巨大,充斥着惊恐,似是想要呼喊出声。
白嫁衣女子却伸出左手,按住了年轻猎杀者的嘴巴,而她的舌头则是舔干净了年轻猎杀者脖颈上的鲜血。
她的脸颊上沾染上点点的红晕。
“娘子~你的味道真好~”
白嫁衣女子此时像是亡了妻子的男子一般看着年轻猎杀者,她伸出手,在年轻猎杀者身上游动。
“娘子~”
“你的皮肤,比牛奶还要滑腻~”
“娘子~”
……
白嫁衣女子轻轻的撕扯着年轻猎杀者身上的衣物。
而后,她拿起了棺材前的酒坛,往嘴巴里灌下了烈酒,酒入腹部,顿时让她的俏脸上浮现出醉意。
她摇晃着身体,缓缓走进了棺材。
“娘子~~~~~”
“娘子~”
“我来了……”
她扑进了年轻猎杀者怀抱之中,双腿夹紧着年轻猎杀者腰肢,整张脸贴在了年轻猎杀者的胸膛上。
“合棺~”
一旁的老者高声喊到,一时间,唢呐震天,锣鼓喧闹,棺木被缓缓盖上,一切都归于平寂。
纸钱飘入棺前的铜锅中,在雨中却是烧的更旺盛了,隐隐约约间,还泛着白光。
而白嫁衣女子继续看着年轻猎杀者。
她的眼中,满是迷恋,以及浓郁的痴狂。
……
白嫁衣女子抬起手掌,一把抓住了年轻猎杀者的脑袋。
“你的血肉……好香甜啊~”
“娘子~”
“快尝一口~”
“嗯嗯好吃~”
白嫁衣女子闭上了双眼,用力的吸允着年轻猎杀者的血液,她的脸上,满是陶醉的神色,就连嘴角也微微翘起。
“啊——”
“娘子最好吃了。”
“娘子~”
……
“下葬!”
锣鼓喧天,棺木被缓缓葬入地底。
烛火在雨中摇曳,却是不肯熄灭。
一位老者缓缓走上前,他看着棺材,撒了一把纸钱,然后缓缓将棺材掩埋。
泥土落在棺材上,渐渐的将棺材全部掩盖,就算里面发出再大的动静,外面也听不见。
……
锣鼓敲击声,奏乐声不绝于耳,直至所有的宾客,纷纷离场,而在最后的时候,那个唱曲儿的戏班子停止了唱歌,只剩下了那些披麻戴孝的小孩子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别哭了,吃席去了。”
大人拉着小孩儿走了,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孤坟。
以及合葬的两人。
……
“娘子~生前,我得不到你,所以死后,我必须要得到你。”
白嫁衣女子颤抖着抚摸着年轻猎杀者的脸庞。
…………
“第三折,完~”
“第四折~阴阳~”
最终,白嫁衣女子还是被人从棺木中刨了出来,她毕竟是活人,怎么可能活着下葬呢?
更何况,阳婚的话,她与他八字匹配,可倘若是阴婚,则不匹配。
所以还是有人将她挖了出来。
只不过已经是三天后了。
白嫁衣女子虚弱无比,救她之人给她喂了水,带离了这里。
……
白嫁衣女子坐在屋中,缓缓着绣着女红,她的眼中带着迷茫之色。
她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床铺。
床铺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她的眼中闪过疑惑。
她起身穿鞋,推门而出。
门外,是一片漆黑的世界。
而她的房间内,却是灯火通亮,甚至,桌上摆放着蜡烛与祭品。
“相公?”
一声声呼唤响彻在黑夜中。
白嫁衣女子缓缓的朝着声音发源处跑去,她的脚步踉跄,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等到她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娘子。”
那身影听到了白嫁衣女子的呼唤,缓缓转身,整个人木讷无比,呆滞的望着白嫁衣女子。
“娘子~”
“娘子~”
“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白嫁衣女子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
那人却是忽然抬起头来,冲向了白嫁衣女子。
“相公~你的血,你的血……”
“你的血,很好喝。”
那人贪婪的吮吸着白嫁衣女子身上的血。
白嫁衣女子温柔的抱住那人。
而那人却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疯狂的汲取着白嫁衣女子的鲜血。
“可惜,娘子,你我终究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白嫁衣女子捧着那人的脸,温柔的说道。
那人僵硬的看着白嫁衣女子,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相公……我爱你,但是……但是……”
他的眼中,带着悲伤,随即他的眼神涣散,瞳孔渐渐消失。
“相公……”
“我爱你……”
“我爱你……”
他的声音逐渐低落,直到最后再也没了声息,而白嫁衣女子抱着那人的身躯,缓缓的跌倒在地,泪水打湿了嫁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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