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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骁霏会意，一家人吃完了饭，有意邀请岳父到花园里散散步，没女人在，两个男人一起说话方便好多。

两人自然慢慢又聊到在上海滩开赌场的事情，曾父便问：“博涵，你那个朋友，他是非要和赌王在上海开这个赌场不可？”

“是的，岳父，赌王长于赌业，陈济棠当政时，霍赌王一人几乎就承担了广州小一半的税赋，我那个朋友，也非常看好上海这个东方最大的赌城，赌王加赌城，他们都信心满满，觉得肯定能赚到大钱。”

“赌场赚大钱，那是肯定的，说起来这上海滩啊……”岳父用手指指外面的万家灯火，似乎感到深深的无奈，轻轻叹道：

“它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各种舞厅、风月场所，赌博，抽鸦片，打架火并，黑道交易，我们这些年，又何尝不想断了这些黄赌毒黑，但因为有租界的存在，总是断不了。我们也很无奈啊。”

“对，要想根除除非有朝一日，能真正收回租界！”邢骁霏用力点了点头。

“我记得，之前上海最大的赌场，就是福旭路181号。这地方不仅名盛上海滩，而且轰动全国，是当时华夏第一的天字号销金窟。

每天下午4点，到夜色降临，福旭路边便车水马龙，冠盖如云，这个赌场，前后两个大铁门，前门出去是法租界，后门出去公共租界，进进出出的小汽车络绎不绝，男男女女纷至沓来。这销金窟也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张潇林，黄金荣，杜月笙这几个青帮头子，每天却赚得是盆满钵满。”

邢骁霏笑呵呵地。“听岳父大人说起来，如身临其境，难道您不辞辛苦，亲自去视察过这些地方？”

“我当然是不会去，不过听人说过，”岳父赶紧摇头否认，说：“181号有个虚头，客人只要先付两百块买了筹码并且下注，就可以在赌场内享受四白服务。就是白吃、白喝、白吸、白坐。赌场内各种餐厅，各种菜系随便吃，各种酒水随便喝，上好的大烟随便抽，开车来的车马钱报销。”

“那赌客都是为了这四白去的吧？”

“那当然不是，这这只是为了吸引那些阔太太，贪便宜的人，它赚钱是靠大手子，当时举凡名门阔佬、军政大员、封疆大吏、各路军阀，只要是在上海滩的，来上海滩的，无一不进181号，其中最夸张的要数晚清盛宣怀家的那几位公子小姐，几乎是每天必到，挥金如土。那个盛公子，一晚上输掉一百栋别墅……那是活生生的败家子儿啊，”老岳父叹息道。

邢骁霏好奇道：“那现在呢，这181号还开吗？”

“原来181号每年给法租界领事15万，后来法租界换了个总领事，狮子大开口，每年索要五十万银元，两边价码谈不拢，就没办下去了。”

邢骁霏从头到尾也没问过，岳父大人能不能帮帮忙？岳父不反对，又耐心教路，也就是无言的默许了。就像岳母说的那样，租界是租界，华界是华界，之间这个鸿沟是巨大的。

所以肥仔也只是跟着感叹道：“看来这上海三大亨，是一直牢牢把握着上海的赌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