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瞅瞅,看是不是假货。”
整个人群捧腹大笑,嘲笑怃然不是本地人,上了套都不知道,拿祖传玉镯换个破的酒杯,天大的笑话。
收敛衣容,袖口伸手,从怀袋掏出玉镯,晶莹润泽,深绿散发光芒,上等极品材质,做工精细不粗糙,游龙戏凤绕镯。
人群嘈杂,喧哗吵闹,都说可以买下米铺了,疾言厉色嘲讽怃然太蠢,掌柜目瞪口呆看着,滔滔不绝夸奖玉镯,振振有词形容。
“掌柜的,你敢收下吗?”
来自怃然的质问,瞬间打醒了掌柜,能拿的出这等宝物,背景实权非同小可,绝不是儿戏,收或不收,难为情。
掌柜怕得罪,询问尊姓大名,怃然说道,“非乐都人,莫氏,字硕。”
“莫姓可是余孽,难道不怕报官将你拿下!”一提到莫氏,掌柜欣喜若狂,笑眯眯的看着玉镯。
怃然疑惑的问:“莫硕受宠若惊,怃氏不也是新朝旧姓,也算余孽?!”
掌柜神气十足,摸着嘴角说道,“那可是平隆的怃氏,先帝立的十三大姓氏,尊贵不亚于诸侯王,你新莫余孽,该斩首!”
“斩首示众?!”
掌柜不打算纠扯下去,直言说道,“妖言惑众,玉镯留下,你可以离开。”
“…………”怃然答应,留下玉镯换条出路,勒涂可不服气,一脚踹倒掌柜,捏紧拳头砸脸,幸好怃然将他拦下。
“挪开你的脏手!估量一下,别错手打了虎。”打自己的壮汉人高马大,力如轰雷,掌柜吓的不轻,收敛衣物,整理服饰,无所顾忌再次激怒勒涂。
“勒涂哥,我们先走吧。”
“可是……”
“小事而已,嚣张不久,千子的事是大事。”
大事压住了勒涂,三人回到马车,人群议论纷纷,米铺再次开张。
驾——驾——
勒涂求解惑,怃然闭口不谈,马夫熟练驱使,大街穿梭前行,快马加鞭赶路,早日抵达平京。
乐都圆圈城,高墙围绕紧裹,有两出入口,入为副将领管辖,出为主将领管辖,重兵把守贼人不敢打坏主意,乐都内部消息封闭,矛盾重重叠合。
晌午,乐都出口,官兵驻扎,例行差事。
驾—驾——
出口在眼前,缓慢行驶,人稀空物无阻,官兵看有马车,一个跑去禀告,剩下拦住马车,马夫见此情况,怕出事,“小先生,另有玄虚。”
“不妨碍,交托于我,你继续前行。”
心有成竹在胸膛,怃然在马车里下棋解忧取乐,与师傅的棋术相差无几,迟迟分不出胜负。
官兵看见马车,大声喊道,“停下!转告你们主子,我们杨主将恭候多时了!”
“…………”
吁——
马夫没弄明真相,莫非大祸临头,缓停而下,腔调放平和,套上个近乎。
官兵摇头说着:“别为难我们了,就传话的,杨主将吩咐的,看到贵族马车出乐都,然后就这样了。”
马车里,棋盘斗智斗勇,姜还是老的辣,扮猪吃虎,嫩姜输得一塌糊涂。
怃然下马车,能言快说,“请问,你们杨主将……”
“怃然小先生!”说到就到,杨政打着招呼,官兵惊讶万分,眼前文静书生模子,竟然是怃然,喜颜乐色,公差在身,鞠躬行礼离去。
怃然让马夫把车停靠空地,有事与杨主将商讨言谈,说亲道热请杨政上马车畅聊。马车布置别出一致,看似误认拥挤,实则刚好,恰到好处。
浒淅朝杨政笑道,“杨主将,不可常见。”
杨政作辑行礼,看众人在下棋解闷,和善的说:“杨某略懂,可否切磋三分?”
“咦,我今天得会一会。”
“浒圣医,你请!”
席地而坐,掌棋落盘,横竖纵向谨慎行事,错一步,全盘皆输,挽留不行,弥补不住。
轻拿轻放,棋盘局势动荡,浒淅进退自如,杨政落在低谷,主棋终归落败,“浒圣医手慈善解,杨某服输,定当言听计从!”
浒淅意味深长的说道,“献丑了,次棋如兵,盘如战场,计谋三千用其精华,主棋非操纵者,掌棋者才是幕后推手。”
杨政一脸惊讶,“浒圣医的教诲,杨某牢记在心,那乐都……刘都驹非幕后之人?!”
“浮出水面的皆是浮萍。”浒淅摇着头叹息。
“杨某无知,那岂不是徒劳无益。”
浒淅谈言微中,否定此观点。
“杨主将可能不知,正是因为掌棋者不漏出把柄,说明他不会轻易暴露,把贪官贼人宰了,顺藤摸瓜找出端倪。”怃然言语恰如其分,察言观其色。
杨政金舌弊口,嗫嗫嚅嚅顾虑重重,怃然看出他有顾虑,辩口利辞的说道,“做此事不可沾泥带水,优柔寡断,需板上砸钉一窝端,顺水推舟断水路。”
都到了现在这步,杨政没法再退半步,表示愿意配合,暗地里也招募志同道合之人。
一切皆在棋盘中,怃然离开米铺不久,杨政派兵逮捕掌柜,定下掌柜盗窃罪名;公告上写着轩王朝怃氏,祖传的玉镯失窃,盗贼绕过官眼入乐都,三丰米铺掌柜王某,因手持玉镯,嫌疑重大,延后发落,一切奉怃氏命令行事,怃氏拥处决权。
掌柜痛批有人栽赃陷害,嫁祸于他,面对的是怃氏,只怕到了天泉都解释不清;玉镯失窃案,怃氏理应判决,几个关键字眼,在乐都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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