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中了这蛊毒后,也是一次偶然,安东王潘宇欢发现自己只要靠近这种红珊瑚,便会觉得身体舒畅,轻快异常。
就连体内运转生涩的劲气,都恢复了几分活力。
能坐上王位的人,自是都可当机立断。
安东潘宇欢当即出手,掰下一块,方如口中,顿时舒爽更胜先前。
由此便知,这种红珊瑚,应当是对他体内的孤独有克制之用,便让汪凡寒即刻搜罗,将整个安东王域能找到的,全部买下,送入王府府库封存,除汪凡寒和他自己外,任何人不得调配触碰。
若非寻到了这个法子,他根本无法前来中都城,参加这“文坛龙虎斗”的盛会。
至于汪凡寒手上佩戴的戒指,也是他们二人经过多次琢磨,试探出来的最佳分寸。
少了则无效,多了亦是无用。
从安东王域,千里迢迢的来到中都城这一路,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带着那么多株珊瑚。
因此为了掩人耳目,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将珊瑚打造成戒指,戴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旁人看来,只觉得是个装饰。虽然看上去有些浮夸,但也不会联想到其他。
“王爷中的这蛊,的确是出自漠南蛮族部落。根据欧家的记录,以前也有族人中过,和王爷目前的状况一模一样。”
欧雅明说道。
“可有解法?”
安东王潘宇欢眼前一亮。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除了浑身的劲气无法调动,宛如普通人之外,却是还有些难言之隐……
一个娶了百多位美女的王爷,自是对床笫之欢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可自从中了这蛊毒后,他发觉自己渐渐的开始对此反感起来……
任凭那些个妻妾如何挑逗,却是都毫无反应,甚至发自内心的有些抵触。再到后来,却是就连闻到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都会恶心反胃。
就像平常喜欢吃的人,看到吃的就想吐一般,明明心中恨不得把那饭全吃光,身体却半点都不给面子。
十来年都未曾空房的安东王潘宇欢,在来到中都城之前,却是已经独自睡了半月有余。
他这可是比太监还要难熬,太监至少没有感受过女人,可他却是极为熟悉又依赖。
身子虽然没有了那种欲望,但身为男人,又是王爷,当真是事关尊严。
乍一听欧家却是有过相同的记载,说不定已经寻到了解毒的法子,他才会如此迫切的问出口来。
“如何解毒,却是没有记录……不过其中说这种孤独,是盘踞在人之七窍中。眼耳口鼻只要通一处,蛊虫便可存活。要是七窍紧闭,那蛊虫也会难以忍受,最终绝命。”
欧雅明说道。
安东王听后觉得欧雅明话中已经说出了办法,可转念一想,却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五脏常内阅于上七窍也。故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矣;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肝气通于目,肝和则目能辨五色矣;脾气通于口,脾和则口能知五谷矣;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
汪凡寒说道。
他并不通医理,只是博闻强记,脑子里记得这么一段儿有关七窍之说的文段。
“人之七窍当然是不能全然封堵,不然蛊虫虽然死了,那人不也就和他同归于尽了?”
欧雅明说道。
安东王潘宇欢点头,这般道理他当然也是明了的。
“不过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种蛊毒,并非为了害命。”
欧雅明话锋一转说道。
安东王潘宇欢皱起眉头。
他没有听懂欧雅明话中的意思。
若是不为了要他性命,何苦如此的大费周章?
莫非只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白白让他受尽折磨?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王府中就算人再多,迟早也能查出是谁下了毒。
等他查出来,必定让那人也尝尝蛊毒之感,睚眦必报虽不是他的性格,可他却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如此一来,死的可就不是自己,而是下毒之人。
不过这番做法到底有什么深意,安东王潘宇欢一时间还是想不明白。
“不瞒各位,这次本王来中都城,并不是为了参加‘文坛龙虎斗’,而是想让擎中王帮忙引荐一下神医叶老鬼,看看可有什么法子。倘若连他也束手无策,那就是只能麻烦雅山兄了。”
安东王潘宇欢说道。
“安东王不必客气,我平南王府,随时扫榻相迎。”
平南王张雅山说道。
话音告一段落。
人群中也顿时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一道朝着大殿门口处看去。
擎中王刘景浩面带笑意,昂首阔步的朝里走来。
身后跟着刘睿影与莫离。
刚进入大殿,莫离便被侍从拦下,领着她走向相应的位置。
身为文道七圣手,是除了博古楼楼主狄纬泰以及通今阁阁主徐斯伯二人之下的头牌。
莫离的位置,紧挨着鹿明明与常忆山。
各自虽然有不同的归属,但在这般盛会时,文道七圣手便是不可动摇的旗帜,就像那酒肆门前高高挂起的酒招子一样。
还未闻见酒香,听到喧嚣,酒招子却是已经映入眼帘。
“方才怎么许久不见你?”
常忆山看着莫离问道。
“关你什么事?”
莫离说道。
语气仍旧清冷。
但却显得有气无力。
再加上她面色有些苍白,常忆山心中便有些疑惑。
“莫大师,我博古楼跟你也非敌人。文坛龙虎斗以文会友,不必这般剑拔弩张。”
鹿明明听到莫离和常忆山好似都有些不痛快,赶忙出言打了个圆场。
如此一来,莫离却是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着常忆山拱手行了一礼,推脱说自己身体不适,方才失礼,还望见谅。
常忆山自然万分客气的回了句无妨。
对于姑娘家来说,身子不适的原因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但却就不是他再能深究的,要是继续问下去,却就变成了他更失礼。原本只想表示友好,寒暄一二,别最后反倒是让自己没留下个好印象。
莫离落座后,浑身的骨头噼里啪啦一阵响动。
先前擎中我刘景浩爆发出的威压着实够她受的……
她心知自己虽然还未抵达这个境界,但觉得也应该相差不大才对。
刚才事发之时,莫离才知道即便身为地宗境巅峰,可凌八方,但和擎中王刘景浩之间,仍然有条不可逾越的天谴鸿沟。
但最让她心惊不已的,还是擎中王刘景浩在威压爆发之际,对她劲气传音的那一番话……
“诸位,本王失礼了!”
擎中王刘景浩在距离其余四王以及狄纬泰、徐斯伯身前还有一丈远时,停了下来。
他冲着这六人遥遥躬身行礼,十分前辈。
接着又转过身去,对这四周起身的博古楼和通今阁中的读书人们拱了拱手。
“擎中王殿下何处此言?有道是客随主便!王府家大业大,殿下又坐镇下中央,自是事务繁多,我等岂敢催促?更不敢受这大礼。”
徐斯伯说道。
同时弯腰躬身,回拜下去。
其余五人纷纷出言附和,照此行事。
唯有刘睿影觉得十分别扭。
他跟在擎中王刘景浩身后,就像个累赘似的,只能依样画葫芦,看擎中王刘景浩怎么做,他便怎么做,甚至还要将手拱的更高,腰弯的更低。
“的确是出了些意外,想必各位也有所感觉。不过事端已然平息,不必顾虑!”
擎中王刘景浩说道
趁着这个档口,刘睿影四下张望了片刻,觉得西北角仍旧有浓浓的剑意尚未消散。
好在擎中王刘景浩已经亲临至此,让刘睿影多了几分安心。
落座后,刘睿影既有眼色的站在擎中王刘景浩身后。
“见过定西王,见过震北王!”
刘睿影朝着这两位他熟识王爷打过招呼。
此处场合,再加之刘睿影和众位王爷身份差距极大,故而也只是点头质疑,并未开口出言。
不过当刘睿影转过头去,和欧家家主欧雅明行礼时,定西王霍望却是和震北王上官旭尧对视了一眼,其中暗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欧雅明在平南王域就连平南王张雅山都得礼让恭敬,但毕竟他只是门阀氏族的组长,代表一方势力,不是五王之一。因此和刘睿影寒暄了几句后,便回答了自己的座位,还冲他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了这么多事端,刘睿影自是也知道,非亲非故的,不会有人莫名对他如此温和。
欧雅明定然也是发觉了刘睿影身上许多不同寻常的地方,正巧欧家剑心之一的欧小娥又阴差阳错的与之交好。
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
要说先前刘睿影还极为低调,没什么知晓。
但刚才跟着擎中王刘景浩一同步入这大殿,现在却是又与欧家主谈笑风生,众人当即也开始揣测其中的种种关系,尤其是位于中都城中的各大门阀十足。
唯有邓鹏飞和毕翔宇看着刘睿影的背影相视一笑,成竹在胸。
这与人结交,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好得多。
更不用说,他们俩与刘睿影在太上河中,同进同退,经历了那么多,着实也算的上是刎颈之交。
要当真论起来,刘睿影肯定最买他中都邓家的账。至于别家,还是先往后稍稍吧。
邓鹏飞甚至都可以在脑子里想到,待这“文坛龙虎斗结束”后,整个中都城的大小势力,全都一拥而上想见刘睿影一面都不可得,而他却能大摇大摆的,把刘睿影约出来喝酒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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