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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贤……你做到了……日后……你一定可以在你的组织平步青云吧……开……开心吗？

“能成为你的垫脚石……其实……也还好。

“不过……你真的错了……三大组织存在不了多久了……”

史培鼎心中很清楚拼命地开口发出声音会让自己加速走向死亡，但多活十几分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尊严、身份、地位、金钱、权利等等这些已不会在乎，史培鼎此刻希望有人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和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不愿见证自己“赤身裸体在黑云遍布的雪山之下孤独地消失”，他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一件厚实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或是有“有一丝温暖的阳光给自己一点安慰”。

“大贤，为什么不……不说话……别走……我不可能再骗你了……求求你……陪一陪……我……求求你……大贤……江大贤……”史培鼎用微弱的声音发出了痛苦的乞求，不断呼喊着阚木诚在亿峰学院使用的假名。

阚木诚脱下了血迹斑斑的上衣，走到了史培鼎的身边，低头看向他那张颧骨粉碎、被打的不成人样的脸：“你想说什么？”

其实阚木诚的心里也很乱，他不知道当下自己是什么样心情，满足？兴奋？慌乱？感到罪恶？或是出于对史培鼎怜悯？可以确定都不是。

“杀人”，任何人两片嘴唇一碰随口说出来这两个字都无比简单，可没有经历过又怎么可能真正体会？当一个善良的人第一次做出这种事的时候，不管杀掉的是多么罪大恶极、死不足惜的人，他都很难麻木地屏蔽掉亲手剥夺别人生命的复杂感觉。

听到阚木诚坐在了自己身边，躺在地上的史培鼎感激地翻过身面对阚木诚，这样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都能让他咳出大口鲜血。

事到如今，史培鼎终于展露出那早已被自己远远抛到身后的孩子般的脆弱，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咳！你……你知道吗大贤……其实我好后悔……后悔做出的所有选择……我不想……我不愿意……如果……”

“你现在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愿意被别人杀死呢？”阚木诚转头盯向史培鼎的双眼，低声打断了情绪逐渐激动的他。

这句话让史培鼎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神瞬间逃离了阚木诚的视线，随即开始陷入沉思。

是啊……又有谁愿意被别人杀死呢？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以前那些死在脚下的人临终之前在想些什么，是否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呢？罪有应得迎来死亡又怎么配说出“后悔，不愿意”这几个字？

沉默了数秒，史培鼎缓缓开口：“大贤……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

“帮我、帮我实现死前的心愿，你……你别担心，只要几秒钟就可以完成……”

“你说吧。”

“幽默漫步者的直播间……把我所有的存款都送给他……一定要替我留言告别……”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可以让史培鼎发自内心尊敬的人，或者说可以让他称之为偶像的人，那就只有聂清夏了。这个神秘的高人气主播这么久以来带给他的欢乐、产生的共鸣还有那份与他“臭味相投”的魅力，史培鼎到现在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