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五星级酒店包房居住,雇佣栓整的泰国男人做导游兼保镖。在导游的贴心陪伴、贴身服务下,他并没没有遭遇过传说中的那些悲惨经历。去的次数多了,相处熟络成了朋友,导游还受邀到他的地盘做客。喝多了,导游小哥跟他讲:“大哥,我们那儿的人分了许多许多种,各有各的活法。我们很少采取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我们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任何事情、任何东西都是一件商品,都可以用来交易。在交易的那一刻,世界上的一切都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地成为一件商品。
导游小哥很健谈,很会说话,很识眼色,很懂人心。刘义换过好几个导游,还是觉得小哥更靠谱一些,更懂他一些,更顺眼一些,更舒服一些:“朝三暮四,往往并不是靠谱的选择。看准认定了,就不要随意更换。”
导游小哥说:“哥,我们那儿还是少去为妙,你是有本事,干大事的人。那地方就是一个大磨盘,消磨时光,也消磨人。你没真正明白那是个什么地方,全世界最大的人体器官交易黑市在那儿,亚洲最大的色情交易市场在那儿,全世界最大的佛寺、佛像在那儿。那就是个法外之地,烂人横行的地方,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藏污纳垢。”刘义不置可否,一声不吭,一如既往地往那儿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回不了头了。
旭日东升的海滩是清爽宜人的,阳光照在沙滩上,一点儿也不刺眼。一大早起来,在沙滩上溜达了一圈,胡天海地到午夜的刘义躺在沙滩上的躺椅上,望着海面出神。太阳伞下的桌子上摆放着泰式的早餐,小哥把一杯现榨的混合水果汁递给他。他懒散地接过来,喝了几口。小哥接过去,又递给他一小块热狗,他慢腾腾地吃完。小哥又把果汁递给他,他喝了几口说:“小哥,昨晚睡好了吗。”小哥说:“睡好了,咱俩回来的比往日早多了,这样挺好。”刘义白了他一眼说:“昨晚上是没了意思才早早回来的。今儿个要找点儿好玩的地方,好好放松放松。你好好想想,哪有好玩又刺激的地方。我先看看海,吹吹风。”
他躺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陷入了沉思:“这次跑路可真及时。这几年,期市起起落落,着实赚了不少钱。可劳神、操心也太费人了,我都感觉老了十七八岁。这种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整天心惊胆战,在床上烙烙饼,好几回彻夜难眠。钱难赚、屎难吃,古今亦然。这次爆仓,始料未及啊,做了这么些年,一直好好的,没出甚大差、大错,这咋就一夜之间一落千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啊。想想这些年的炒作,这些年的操盘,灵气是有的,运气也不错,咋这回就这么倒霉,走了十八辈子霉运,咋做咋赔,越心急赔得越快。回想一下,咋走到爆仓清盘这一步的,似乎搞清楚、弄明白了,可又似乎还差点儿什么。倒究差点儿什么呢,不想了,不想了。这几天一想就想多了,脑瓜子疼。”
小哥见他没了动静,就在四处溜达,跟相熟的人打招呼寒暄。一伙衣着清凉的靓仔聊得挺高兴。美眉这时间都在睡美容觉,夜生活很费人,需要好好保养保养,沙滩上很少能见到她们的身影。
刘义从回笼觉中醒来已近中午时分,小哥开车带着他去吃了顿海鲜大餐,鲍鱼、龙虾应有尽有,不差钱的刘义大气得很,一付暴发户一掷千金买一笑的派头。小哥觉得老板人品挺不错的:“不惹事生非,出手也大方,是个好老板、好伙伴、好兄弟。”他用心打理着两人的生活,一直精益求精,从不敷衍了事。刘义能够感受到小哥的良苦用心:“难得啊,遇到小哥,就是泰国之行的最大收获。什么也比不了,比不上。不晓得他能一直跟着当自个儿的小弟吗,走一步、看一步、说一步吧,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两人吃好喝好,小哥开着车带着刘义去了一家高档私人会所,所有的服务自称绝对安全,所有的服务都可以量身定制。两人进去冲了个澡,躺在按摩台上,刘义任由侍者施为:“侍者很专业,很用心,上上下下、翻来覆去摁了个遍,手法很老到,时重时轻,时急时缓,配合着似有若无的背景音乐,很有节奏感,又很有情调。”刘义去这种场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说:“小哥,叫他们来点儿新鲜、刺激的节目,你说看甚就看甚,你说咋来就咋来。”小哥跟侍者耳语了一番,侍者就把两人带到了一个小剧场。剧场中间是个小舞台,环绕着舞台摆了一圈包厢。舞台下的包厢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侍者把两人带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没一会儿,一队衣着清凉的靓仔、靓女就跟着进来,坐在刘义两边,侍应着刘义喝酒、抽烟,给他进行全身无死角的按摩服务。刘义也不客气,在侍者身上乱摸,想摸什么摸什么。小哥也时不时摸几下,大家伙儿都很节制,很有情调。四周的灯光彻底暗了下去,屋子里一片黑暗。音乐声渐渐地响起,舞台上的灯光渐渐亮起,两对靓男、靓女全裸着,在台上表演着令人血脉贲张的蛇舞,私密处一览无余,清晰可见。整个剧场慢慢响起压抑的呻吟声,春天的气息在剧场中弥漫开来。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消失,包厢里的灯光渐渐明亮,柔和而温暖,音乐声转化成森林里的声响。刘义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跟大家伙儿一样,坦诚相见,坦诚相待了。哗哗的雨声响起,音乐声渐渐舒缓,灯光渐渐昏暗,一切都仿佛笼罩在薄雾中。不晓得什么时候,雾气开始从地下升起。不晓得什么时候,剧场里没有了响动,光线缓缓亮起来,仿佛身处夕阳西下的原始森林。
两人衣冠楚楚地走出剧场,走出会所,相跟着在大街上溜达。刘义浑身舒爽,心情也畅快不少,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去深圳吧,这段时间,听说那儿股票市场开了、火了、爆了。人生能得几回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一大早刚上班,全体专案组的成员就集中在市局一个大办公室里开会,市、区两级领导全程参会,听取专案组的汇报。各人汇报了自己昨天的成果,组长最后梳理总结了收集的各条线索:“两个酒瓶上有被害人的指纹,还有几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人的指纹比较多,与收集到那捆钱上一个人的指纹相同,系同一人,基本确定其为犯罪嫌疑人。送来皮包的人已经找到,是一出租车司机。据司机交待,被害人在被害当日乘坐他的车来到案发地点。他久候被害人未回,察看被害人皮包时发现有个纸条。纸条上写明如果被害人久候未回,将皮包交给派出所民警崔明远,现金作为车费。他把车费扣除后,将皮包交给派出所值班民警,请他转交崔明远。皮包中除私人物品外,有一沓照片。照片中有两人,已查明,一男一女。女的是前镇北劳改农场场长王桂芝,十多年前犯流氓罪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男的是前镇北公安处处长李二喜。请求申请搜查令,前往老处长家进行现场调查。”现场领导表态:“局领导商量一下,一会儿答复专案组。”
心惊胆颤、东躲西藏的刘义在泰国逍遥、消停了一阵,看深圳不错,就低调地带着小哥回国去了深圳。没两年,他在深圳就找了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妹子,过上了悠闲自在的正常打工潜伏生活,还生了个龙凤双胞胎,漂亮小姑娘和帅气小男娃,好象彻底改邪归正收心过日子了。过年时分,刘义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家子回到镇北,十多年没回去,大家伙儿都欢喜得不行。男人们喝酒、吃肉好不痛快,女人们嗑瓜子、削水果好不自在。乔兰感觉这样就挺好:“一大家子人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这比甚都强。”刘义偷偷给苗苗了一张卡,卡上放进了七位数,叫女子留着买套大房子,说咱如今不差钱。苗苗没说啥,收下了父亲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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