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那个少年自告奋勇,扛着长枪,带着队伍踏上了这片土地,踏上了他的不归路。
那一天,他离开将军府的时候。
他笑着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安抚性的拍了拍。
然后依旧用他的招牌笑容说道:“三哥的剑是用来仗剑天涯的啊,我就去挑起我的司家的大旗冲向我的梦啦!”
可司家的儿郎,终归逃不了上战场的命运。
在十六岁那年,自己也被父亲强制带来了边关,自己一到大营就见到了他,他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黑了不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
他看见自己的时候,冲着自己再次露出了那个许久未见的笑容。
他依旧怀揣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所有的对战中,司昀一直都是拿着长枪冲在最前面。
他是最不要命的那一个,也是这沙场之上最闪耀的存在,一身银甲,一杆长枪。
他不论在哪都乐呵呵的,每次赢得胜利,他总能拿着长枪迎着曙光冲着自己笑的灿烂。
他仿佛就是这曙光本身。
十七岁那一年,持续了数年的苦战终于结束,敌军彻底被击退。
这个少年站在那黑土之上,当一束光撕开那夜空,当这束光再一次照到每个人的身上的时候,他再也无力回身冲着自己笑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身子都有些撑不住了,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银甲撞击地面发出声响,他的银枪在他撑不住身子的时候被他用最后的力气深深地插入了这片土地。
他面朝朝阳跪在那土地上,身上数把武器贯穿他的身体,滚烫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渗出,顺着那些扎入他体内的武器流出,凝结成一颗颗血珍珠融入了这片黑土。
司中发了疯一般冲到他身边。
自己呼唤着他,他没有回应,而是看着那朝阳,嘴角扬起了和往日里一样好看的弧度。
他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微微启张,可是一张嘴便是那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朝着朝阳笑着,唇瓣微微开合,吃力地吐出每一个字:“三哥,盛世我看不到了······”
“替我看······”
他笑着,眸中的光一点点消失,他口中的血顺着他的下颚垂下最后一根血丝,阳光照在那上面,折射出晶莹的光。
痴人说梦,痴人······说梦。
终归是大梦一场。
司中跪在他的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那时候金甲摩擦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们的父亲站在那,一身金甲,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就好似自己的面前,这个逝去的生命并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但是他却蹲下了身子,抱起了这个少年,他只是说:“昀,父亲,带你回家。”
他的长枪屹立在这片黑土之上,风吹起红缨露出了那个昀字。
光打在司中的身上,带着一丝暖意,伸手握住了枪身,将长枪从地上拔了出来。
后来,他提着长枪来到了墓前,将长枪倚着少年的墓碑,击败了少年后准备离开。
手里提着长剑,司中走了没几步,就停下了脚步,冲回了那个少年坟前。
站在少年的坟前,他拔出了长剑在那个少年的长枪上,剑尖微动,他利落的在昀字边上刻上了一个中字。
看着那新刻上的中字笑了下,呼出了一口浊气。
将长剑收入鞘中,摸了摸自己的长剑,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舍,将长剑倚着他的墓碑放着。
提起他的长枪,转身离开了。
踏着夕阳,走在了回将军府的路上。
这一次,只有他。
自此,仗剑天涯的侠客葬在了此处,那大放厥词的痴人又扛着长枪出现在了那黑土之上。
再后来?
再后来这片黑土之上又出现了一个少年,十二岁的少年扛起了属于她的长枪,像他一般一身银甲,手持长枪,踏光而来。
他们怀揣着同一个梦想,他们是同样的痴人。
他们最得意的武器便是这一杆长枪,他们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一个人的梦,是痴人说梦。
可是当一个痴人做出了实践,当一个又一个怀揣着相同梦想的痴人出现,他们一步一步,痴痴地追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这个梦啊,愈发的近了。
痴人说梦吗?
是了,是痴人说梦,可是当痴人多了。
梦也可以变为现实。
司佑锦见司中看着自己半晌不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父亲,父亲?”
“你怎么看?”
司中的思绪被司佑锦拉了回来,那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出现在了司佑锦身后,司中朝着司佑锦露出一抹笑容,开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容他再想想,该如何面对自己那曾经的爱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昼带着董雁七人走了进来,“将军,她们······”
司佑锦看着她们皱起了眉头,刚要开口说让他们回去,却没想到云糯糯先一步开口,“将军,我们想像之前的池樱姑娘一样不输男儿!”
听到这个名字司佑锦一愣,皱着眉头要反驳什么。
而后就听见司中说道:“你从不输于男儿,随着你的心,追着你的光,大步向前吧。”
云糯糯闻言高兴地笑了,“老将军您是同意了吗?”
司中点了点头。
云糯糯七人则是高兴地笑着。
司佑锦听着这话愣在了原地,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怔怔的看着司中。
司中和司佑锦四目相对,只是微微笑了笑。
司佑锦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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