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婴孩在春风怀中笑了起来,春风吓得差点蹦出百花岛,急得团团转,想丢了又舍不得丢,“快!快!牡丹!芍药!月季!山茶……狗尾巴草!赶紧拿尿布!青松,拿本君的衣袍!等等……是拉了!拉了!水!打水来!”
山河端着浴盆“咣当”一下破门而入。声如洪钟,粗声粗气的道,“啊!我来了!我来看娃娃,上神去换衣衫吧!”
春风抱着婴孩退后了两步,一脸嫌弃的道:“你撞坏了本君第二十个门了!你会不会抱孩子,别给本君抱坏了!”
“会!我还会唱摇篮曲!”山河道。
春风似笑非笑,哭笑不得,“你是唱摇篮曲还是打雷!”
“飞儿教我的呢!特别好听!”山河说罢扯开嗓门吼了起来。
春风瞪眼道:“别嚎了!赶紧帮忙!”
“哦!”山河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孩,手脚极轻柔的给婴孩擦洗……
春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平日里莽莽撞撞,笨手笨脚的愣头青,怎么会照顾小孩子!
“你怎么会照顾小孩子?”
“飞儿教我的!”山河粗声粗气的道。
那婴孩一听到飞儿便笑了起来。
“她怎么什么都教你!”春风将外袍脱了下来,嫌弃的丢在一旁。
“她还教我不许用壶喝茶。”山河道。
“你这样的用壶喝也不奇怪。”春风说着发现中衣居然也浸上了一片污渍,撇撇嘴,嫌弃地道了句:“臭死了!”于是脱了中衣,喊道:“青松!拿本君的中衣来!还有香露!”
“她说我是女……”山河话到半截,发现春风居然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脱光了上衣,呆呆的盯着春风那健硕的身躯,白皙光滑的肌肤……山河轻轻将婴孩放到了床榻上,猛地捂住自己的脸吼了起来:“上神不要这样!我还没准备好!”
春风见山河如此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没准备好?”
“脱衣服!”山河粗壮的大手捂着红红的四方大脸,露着青须须的下巴。
春风一直当山河是头野兽,根本没把她当过仙女看待。见她这般举动猛然反应过来。春风的脸顿时红了上来,“唰”地一下施法将外面青松端到半路的衣衫唤到了手中,一下子裹到了身上。尴尬地斥道:“你看什么看!本君是你随便看的吗!”
“是上神脱给我看的。”山河道。
“谁脱给你看了!”春风急道。
“飞儿跟我说不能随便对着男子脱光衣衫,男子也不能随便对着女子脱光衣衫,入洞房的时候才可以。上神要与我洞房……”山河害羞道。
“谁脱光了!疯了才跟你洞房!丑成这样脑子还有病!还有,以后别再飞儿飞儿的!飞儿已经死了!”春风裹着衣衫嫌弃又尴尬地出门走了。
“哦!”山河失落的坐在房间给那婴孩换洗干净,极温柔的抱着摇了起来。那婴孩乖乖的躺在襁褓中,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春风出了婴儿房,来到闭关的辰光洞,盘膝打坐稳定情绪,一百年前那悲痛欲绝又混乱惊诧的一幕似在眼前……
小乌鸦在他眼前自焚了,像是中了他十成晓日春生掌的结果。烈火烧尽,他看着烧成黑炭的小乌鸦,又怜又气又痛又悔!不过区区几十天,一次次的打击,一次次给了他希望又让他抓不住。终究是救不回来,摄魂术他不会,即使会,烧成这样摄魂术也无力回天。
难不成真的是他两千年前打的她那一掌用过了力,留下了病根吗?还是他方才没控制住愤怒的情绪将她摔的重了……一定是,他是上神,他随便轻轻一挥就能把普通的小仙打成残废……他不过是真的气了……他是气她怎么那么傻!他是气冥仲的残暴!没有真的要打她!
“本君总说要将你烤了,如今是真的将你烤了,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香!又丑又难看!你给本君回来!本君的百花岛没有这么丑的鸟!”他在烧焦的小乌鸦前悲痛道。
“上神!上神节哀顺变!上仙的大限到了,这一劫是怎么也拦不住的。天命不可违,拦一次不过是让她多受一次罪。如此倒也痛快了。还是早些将她安葬了吧。”老柏树仙劝着悲痛欲绝春风。
春风回想曾经的一幕幕,小乌鸦是注定要死这一回了,不然怎么一次次救回来一次次又遭劫,一次比一次更惨更绝!烧便烧了,安葬了她。好在小乌鸦不像云霄一样不给人一点希望,她没有魂飞魄散,她心地这么好,肯定会再次转生天界。他就是将天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再找出来!
“马上打造一个沉香木百宝棺盒,用最好的!本君要亲手安葬她!”春风下令道。
“你们不许埋她!谁敢埋她我吃了谁!”化了半兽人形的山河奔过来大吼一声,一把抓走了灰烬中的小乌鸦,拔起粗壮的两条腿“咚咚咚”地跑走了……
“混蛋!你添什么乱!”春风纵身追了过去。
山河奔进了辰光洞,春风追了进去,将山河堵在了角落里。
“山河!把小乌鸦交出来!你再这么用力攥下去小乌鸦连全尸都没了!”春风急道。
“我没用力攥!你们不许埋她!”山河吼道。
春风盛怒,施法将山河变成了小兽,封了她的嘴,扑上去抢小乌鸦。山河死死的将小乌鸦护在身体底下,施法将自己定在了地上死活不松开。
春风唤出了双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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