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思巴摇头反驳道:“大汗此言差矣,我相信,既然此人承载上天主宰之意,就不会一直留于那弹丸山林,而时下又是天下动乱之际,按着星象辰气涌动之说,此人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出来了,臣也特意交代属下,这几日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严密注视。”
忽必烈觉着发思巴所言也有道理,便又对此事报以很大的期待。
作为君王,御臣权衡之术乃是必修之术,忽必烈自不例外,想到方才刘将军滔滔直言,而发思巴沉默不语的情形,忽必烈有些担心,自古一山难容二虎,一国不允两士,而刘秉忠与发思巴之才无相上下,忽必烈在处置军政及分赏上无不小心翼翼,他很担心,发思巴与刘秉忠二人长此以往会暗生嫌隙。
而刘秉忠跟随忽必烈多年,他深知刘秉忠性情,他是个胸怀宽广之人,绝无小人之心,只是对于发思巴,因为跟随时间不长的原因,不免对发思巴的心思和心性不太明了,便想单独留下发思巴,好好询问。
“国师,本汗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若是说得不中听,国师权可当做本汗从未说过,你我君臣,不必介怀。”忽必烈对发思巴说道,
发思巴立时恭谨地回复道:“大汗太客气了,正因为你我是君臣,所以,大汗更无须如此,直言便是。”
之前忽必烈一直不知该如何提起此事,如今,有了发思巴这番话,忽必烈便松了一口气,便问道,
“你以为刘将军之才如何?”
发思巴发自内心地说道:“刘将军才学自不必言,眼光与智谋恐怕却是当今之世少有人能够匹敌的,实不相瞒,自我入大王阵营之前,便早有听闻刘将军威名,那日初次在军中议事之时,我便对刘将军的才智由衷折服,大汗得刘将军,蒙古之幸也。”
忽必烈听到发思巴对刘秉忠的一番评论,心下稍安,复又问道,
“那刘将军之才与国师相比何如?”
发思巴听到忽必烈此问,细细深思便已经知道了忽必烈最终的意思,故而,并未直言回答,倒是问道,
“大汗,你是不是担心臣会与刘将军暗生嫌隙?”
忽必烈略有愧意,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说实话,国师之才与刘将军之才,在本汗眼里不分伯仲,可恰恰就是因为不分伯仲,所以,作为大汗,才甚是担心,还望国师能够见谅。”
发思巴见忽必烈如此坦言,便也坦白向忽必烈说道,
“大汗,你大可放心,我本是出家之人,素无争胜之心,刘将军乃是当世孔明,而我绝不会是那公瑾,自当与刘将军齐心协力,助大汗一统天下。”
忽必烈听到发思巴的表态,再看看他那笃定沉毅的眼神,不禁心下大为宽慰。
“国师,你与刘将军都是本汗的肱骨之臣,他日蒙古若真的一统天下,两位皆是功不可没,定当流芳百世。”
发思巴淡然说道:“功名于我不足为惜,我本出家之人,听说刘将军以前也是出家之人,我相信,我与他皆不是因为功名而来相助大汗,当是为了同一个心愿。”
发思巴的话倒引起了忽必烈对刘秉忠当初追随的初衷,刘秉忠曾经告诉过自己,之所以义无反顾追随自己,并不是为了他日荣华,而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平静,而这个平静只有自己能够带来。
发思巴向忽必烈说道:“自北宋开国以来,历经辽、金、西夏等诸多兵乱,现在便又是蒙古,南宋官僚腐化,早就风雨飘摇,无谓抵抗引起的战争只不过是给百姓带来灾难,几百年,江山不得一统,战争就永远不得平息,就如战国之时,江山土地分裂,只会遗祸百姓;而归结种种,天下大势已然明显归蒙古,大汗又是个通晓儒学,体恤百姓之人,所以,臣追随大汗,乃是为了天下百姓,相信刘将军应该也和我一样吧!”
忽必烈听完发思巴的激昂陈词,大为触恸,“是,刘将军确实也是因为这个甘心追随于我。”
发思巴立时接住忽必烈的话补充道:“所以,既然我和刘将军有着同样的初衷,自然不会心有嫌隙,只是恳请大汗,在得到天下后,当尽力施行仁治之术,给百姓更多福祉,如此也不违我与刘将军作为出家人的一颗本心。”
忽必烈当即允诺发思巴道:“国师放心,本汗承诺,他日若得天下,定会施惠百姓。”
“好!有了大汗这番话,我定会誓死效力,也请大汗放心,过些时日,我会亲自拜访刘将军,将此话说开,如此也能共同齐心协力助大汗成就大业。”发思巴道完随即行礼告辞。
忽必烈望着发思巴离去的身影,心中一时澎湃,“想不到国师竟然与刘将军有着共同的初衷和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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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还是为本文打入一个楔子,故而,浏览至此的读者,可回到第一卷看看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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