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也深深体会到了,那种堪比跌入深渊的绝望,意志再强大的人也可以轻易被摧毁。
拜他所赐,舒窈曾经受过跟他一样的孤独与绝望,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她才会这样恨他,打死都愿意再跟他在一起。
他该恨,他知道,他对不起舒窈,曾那样恶毒的把她自尊放在地上践踏,现在他遭到报应了。
想到此处,戟樾似乎被触发了某个点,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明明院子里好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愿意进来看他,包括舒窈自己在内。
她明摆着是在报复他!让他也尝一尝她当时的滋味。而新四和赵嬷嬷已经是她的人,更只会听她的命令。
很好!很好!如果这真是她想要的、如果这能让她消气,那他甘愿承受,她都能挺过来,他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他堂堂大丈夫还比不过一个柔弱小女子?提起仅存的一丝内力,他先护住了心脉,如此还不至于损害太多气力。
用朦胧的眼神看着窗外,发现外面现在应该是白天,因为有光从窗纱中透过来,想起他的儿子就在离他不远的某个房间里,他浑身仿佛又注满了力量,他一定可以挺过去的,舒窈给他包扎了伤口、又喂了解药,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由于两个人的别扭行径,家里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但也确实没人敢违背舒窈的命令。
肖月多半时间都留在仓房,照顾赵桓的伤情和饮食,自己在军营摔断腿时他也是这样照顾自己的;新四领着一大帮孩子去海边捞鱼摸虾,不到天黑都不会回来;而赵嬷嬷则干脆不回来了,带着孩子躲到宋婶子那里,原来她在辰府时,那帮奴才都因为她是粗使婆子瞧不起她,也没人愿意跟她聊天说话,这回终于有了同龄人,俩人凑在一起聊一天一夜都有说不完的话。
舒窈潜心研究解药,几乎把所有跟毒物相克的药方都试了一遍,而且她乐在其中,极其投入,甚至连那一点点毒性在身上引起的不适都忽略了。
她发现自己在解毒方面很有天分,救过戟樾两次,闵安公主一次,并且每一次都能把毒完全解掉,或许以后可以开一个解毒馆儿,比看病有意思多了。
至于戟樾如何、在屋子里是生是死,她不是没惦记过,但不多!第一,她知道以他的内力是不会轻易死掉的,第二,她做了基本的救助措施,还喂了一副解药,他只要挺过毒发就可以了。
更不是故意不给他喂饭和喂水,而是这两样东西会在身体里转换成能量,能量大了,毒性发挥的更快,所以只能先饿着了,一天靠两副药的汤水维持,他也死不了。
傍晚时分,她从药房出来,想让新四把刚配好的解药熬出两碗,谁知她却又端过一大盘煎蛋,并告诉她,“舒窈姐,这是武婶子适才送来的。”
舒窈点点头,武婶子每个月都会送几次吃的过来,不是煎蛋就是炖鸡、炖鱼,可能连她自己家伙食都没给她的好,若说是补偿曾经的医药费,那也早就还清了。
“你先熬药,然后进去给王爷喂一碗,我把盘子给武婶子送去。”顺便再告诉她以后千万别再送吃的来了。
“好!”
话落,她拿着空盘往武婶子家走去,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之声……
“娘,人家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您可倒好,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先往舒姨家送,咱们哥儿几个都要馋死了。”
“吵什么?你们几个没出息的东西,天天就知道吃,娘我这不是受人之托嘛,既拿了银子,自然要替人家好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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