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猛然一变,心里隐隐有些惊惧,严格来说,她根本不算修行中人,对功法运转也很是生疏。
所以当药力爆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手旋臂展,默运功诀,抱元守一,凝神下照坤宫。”
这是《灵息贯蹻密解》中的修行要领,听到这个声音,王秀娥心中一定,立即照做。
赵墩柱挠了挠脑袋,有点疑惑。
真记下来了?
接着,王秀娥又连续做出几个动作,每次稍显犹疑时,李清源便会出言提示,比她这练过功法的人还要熟悉。
赵墩柱看的目瞪口呆。
此前猜忌对方,是因为在军中时,见过随军出征的高功真人。
人家上百年的道行,也不曾有搬山之力……
但越是和李清源接触,心中那份猜忌便越淡。
这时,王秀娥已将功法运转一遍,但体内药力还在不断爆发,她隐隐有些撑不住了。
李清源气定神闲取出金针,开始辅助她贯通第二条经络。
在王秀娥通脉期间,他还有暇坐下读书,似乎根本没将这点事儿放在眼里。
其实通脉之难,不在通脉过程有多痛苦,而因为其耗时良久,每次修行前,又要和自己做斗争。
时间一长,就有人熬不住半途放弃,再想重新修行可就难了。
譬如眼下,王秀娥豆大的汗珠直冒,疼得一张鹅蛋脸都扭曲了。
可因为被李清源以金针锁住要穴,想放弃都做不到,又知道过程不会太长,所以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
李清源不时更替金针位置,又等了许久,王秀娥终于平复下来,他将金针取下,笑道:“恭喜施主修为精进。”
王秀娥衣衫都被汗液打湿,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虽有疲态,神色却很兴奋。
“多谢道长妙手回春。”
李清源摆摆手,道:“既然施主病体已安,你我前约已了,贫道便不多留二位了。”
说着端起茶碗,用意不言自明。
赵墩柱再莽,毕竟也是官场中人,哪能不明白这个举动?
看了看王秀娥,后者把头一扭,给了他个背身。
没理俺?
正常来说,《灵息贯蹻密解》来自于他,以此功法之贵重,不但足够筹偿调治病症,后面的事儿也好开口。
可道士看了两眼功法就还回来了,不但如此,还拿了一粒丹丸出来。
赵墩柱心中有数,那丹丸必是入了品的,否则绝不能助王秀娥直接贯通一脉……
“秀娥,你看,这……道长那个,治好了你,咱们请道长吃顿饭如何。”
王秀娥被他气笑了,请顿饭能办什么事儿?
“你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了,能不能成,相信道长自有权衡。”
赵墩柱闻言肩膀一塌,嗓门都变小了不少,讪笑道:“哈,不是想着喝点酒和道长亲近亲近吗。”
他这副憨直的样子,令李清源也是莞尔一笑,对赵墩柱起了几分好感。
人一旦披上官皮,有时候就不能当成单纯的人来看待。
无论赵墩柱有何缺点,单看他为官几年,尚未完全退化成权力生物,就值得交往一番。
“赵县丞,你有何话不妨说说。”
见李清源都这么说了,赵墩柱嗟叹道:“唉,实不相瞒,这凤栖县呐,要出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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