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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够直面“自己”的尸体，如果有，那么他们的心里又会想什么呢？

这些戴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内心十分复杂，像打翻了瓶瓶罐罐的厨房一样。

第二天一早，在把丽萨托付给马修后，戴礼坐着神盾局的车来到了他们的基地。没有电影里那样蒙眼之类的保密措施，不知道是神盾局不在乎还是对戴礼的特殊待遇。

“你好，戴礼先生。”

“你好，科尔森。”两人互相问好，握了握手。

“跟我来吧。”科尔森，没有多说什么，直奔主题。带着戴礼来到基地的太平间。

看着铁床上蒙着白布的尸体，戴礼的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抿抿嘴，戴礼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是熟悉的面容，有点小帅，混血痕迹不明显的黄种人。戴礼仔细观察着吉米的尸体，他安详的躺在那里，抛开因为冰冻苍白的颜色，和戴礼本人没什么区别，肩膀上小小的黑痣都一样。

戴礼所有的借口都破灭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成为帮凶，至少是帮凶。杀死吉米的只能是戴里克，而这个宇宙惟一的戴里克就是戴礼。

“你没事吧。”科尔森见戴礼迟迟没有动静，轻轻走上前。

“没什么。”戴礼摇了摇头，但是声音却很低沉。

“我们出去聊吧。”戴礼把白布盖上，抻了抻边角的褶皱。

“好，去我的办公室吧。”科尔森在前边领路。

“坐，”科尔森招呼着戴礼，“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戴礼两眼放空，仿佛失去了光芒。

戴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被选中穿越的人会是他。他只想做个小老师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家，经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吉米·李成为了压倒戴礼的最后一根稻草，格格不入的孤独，失去一切的痛苦，未来威胁的压抑，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现在的戴礼只想回家，躺在妈妈的怀抱里痛快的哭一场。

科尔森的办公室里，戴礼没有说话，科尔森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观察着戴礼。

仔细看，虽然可能是60多年前的机器，但是外表确实是20左右的年轻人。和上次故作轻松点表情不同，今天的戴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疲惫，眼神中是对未来的迷茫。一条生命，让戴礼褪下了所以伪装，这一刻科尔森感觉自己就是在面对着一个20多岁的普通年轻人，而且是被生活打击到意志消沉的年轻人。

这真的是个杀人机器吗？这一刻科尔森的信念也有些动摇。

“科尔森，怎么回事？”耳麦里传出娜塔莎的声音。

科尔森向着隐秘的摄像头微微摇头，示意没什么事情。

科尔森安静的等待了三分钟，但是对戴礼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呼~~~仿佛溺水的人重获呼吸似的，戴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眨眨眼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嘴角强行扯起一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