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之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院子正中堆积成小山的狐狸尸体,闻到阵阵阵阵恶臭。有些尸体连白骨都能看见,估计死的时间不短。另一边放着几个扎有银针的布娃娃。
他缓步绕过人群,来到站在最外面的姜芷夏身边,将斗篷给她披上,用传音术问她发生了何事。
姜芷夏撇嘴摇头:美男心计啊~
适才那位道长进入后宫,一路直奔皇夫的宫殿。众人跟着他进到殿内,亲眼见到一团似人形的黑气盘踞于横梁之上,继而消失不见。
于是道长和那几位捉妖人便使出看家本领在里面驱邪。结果不想在皇夫的卧房中发现了几块霹雳木。上面写着女皇和其他几位夫侍的名字。据说这些夫侍都已经身亡许久了。
贵侍说是皇夫把他们咒死的。皇夫大呼冤枉,称自己在宫中一心礼佛,并无做过半点诅咒害人之事。
可证据确凿容不得女皇不信。正在她要质问皇夫之时,那位道长又说黑气有古怪。这黑气不是来自于皇夫殿内,而是被人特意困在这里的。
于是他又掐诀念咒,点燃一道符扔向宫殿房梁。众人又看到了刚才那团黑气。这次它在宫殿中绕了一圈,奔向贵侍的住处。
之后就在他这里搜到了院内的东西。现在就就算黑气与他无关,但他藏匿狐狸尸体和使用厌胜之术已犯了宫中大忌,女皇不会轻易放过他。
“是朕给你的宠爱不够吗?”女皇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好似遭到了重大背叛,“朕就差把心挖给你了。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咒杀朕,还要陷害皇夫!?”
“陛下明察,臣绝对没有做这种事。”贵侍竖起三根手指,“臣以性命担保,这件事跟臣无关。陛下心悦臣,臣又何尝不是对陛下一片赤诚。莫说我没有二心,若是有,也都是向着陛下。这件事有古怪。陛下别被有心之人蒙蔽了啊。”
语毕,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指着皇夫叫骂道:“我知道了,是你!都是你干的!你嫉妒我被陛下宠爱,你怕你皇夫位置不保,所以想出这种毒计害我!”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皇夫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平静,“自你进宫以来,本宫一直待你如手足,陛下赏赐之物也是先供你挑选。本宫何曾嫉妒过你。
说句大逆不道之言,我皇儿是当今翠梧的皇太女。而你入宫一年,连子嗣都不曾有。本宫惧怕你什么呢?”
“妖言惑众!分明就是你干的。你还在这里装无辜。”贵侍大吼大叫:“陛下,皇夫是妖孽,他是妖孽啊!”
“够了!”女皇愤怒地给了他一耳光,贵侍捂着脸,眼中蓄泪,愣在原地。
“朕与皇夫青梅竹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更清楚。容不得你在此放肆。”
这话听得姜芷夏一头雾水:谁会跟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人青梅竹马?难道这女皇不是三十岁?
“陛下……”贵侍还在哀求,但女皇已经听不进去了。
“来人,将贵侍打入冷宫!”
“陛下等等。”皇夫忽然阻拦道:“此事有蹊跷。贵侍使用厌胜之术诅咒臣可以解释为嫉妒,但他杀狐狸做什么?臣可从未听过用狐狸下咒的啊?不会是他在拿狐狸泄愤?”
“你血口喷人!”贵侍又跪走几步,抓住女皇的裙摆,“这些都不是臣做的。真的是栽赃嫁祸……”
他的话说到一半,那位道长朝女皇一行礼,说此事却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光是狐狸,那股黑气也不同凡响。操控它的人也必为精怪妖魔,不可能是贵侍这种普通人。
贵侍还没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听他说道行高深的妖魔可以幻化成人形且魔气不易被人察觉。
此话一出,贵侍瞬间脸色苍白,跌坐在地,额间渗出点点冷汗,不由得使女皇怀疑起他来。
“道长可有法子找到妖魔?”她问。
“小道不才,这里有一道祖师爷传下来的灵符,将它烧化放入水中,可让妖魔现形。如果贵侍喝下并无反应,则证明他与妖魔无关。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妖魔嫁祸于他。但如果……”他顿了顿,看向女皇。
女皇立即点头同意,命人取水来。
而贵侍被几位女侍卫压着动弹不得。一位内侍捏着他的下巴,硬生生把落有符灰的水灌入他的喉咙。
随即众人松开他,退到一旁。
那位贵侍狼狈地躺在雪地里干咳,面色通红。
不多时,他痛苦地捂着喉咙满地打滚,身体发出阵阵青烟。一道红光闪现,众人慌得退后几步。
待等红光退去,贵侍已然消失不见,代替他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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