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在前面喊:“梁胭,老实跟我们走!”
段天尽没说话,他那聪明的脑瓜子此刻一定在判断,怎么应对;舒曼一脸为段天尽担心的样子靠过来提醒说:“阿尽,她个杀人犯难道你还要包庇她吗?”
云董也在旁边提醒:“天尽,不要做糊涂事,海城还是有王法的!”
我眼泪已在眼眶打转,抓住他的手,依旧不肯放,因为我知道,在这里,如果段天尽不帮我,谁还能帮我?
这时,段天尽听过他们父女两的话,握着我的手轻轻松开了!
医院总是比外面凉,冷风灌进手掌心里,凉透了!
他那样聪明,自己身上也背负着那么多秘密,就算梁胭再重要,也不至于将自己拉下水的,我早就该想明白这点,但此刻我心里却有点难受,谁说棋子无心?就算是棋子,被舍弃那一刻,也难受吧?
警察走过来,给我双手套上手铐,将我从李家人堆里带出来。
我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但讽刺的是,使我带上手铐的案子,却不是我做的。
那泡面卷大婶气还咽不下,看我束手就擒的,她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甩了我一巴掌,除了痛以外,我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这位同志。请冷静一下,请交给我们公安干警处理!”警察赶紧将大婶跟我隔开,带着我朝走廊那头的医院玻璃大门而去。
也许是梁胭的不甘心,我回头看了一眼;在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李家人之中,段天尽出众的气质和外形一目了然,他凝重的目光还在我身上,但云舒曼挽着他的手,却更加刺目。
段天尽和云董一定也有什么利益瓜葛,这个云舒曼对段天尽什么心思不难发现,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她要陷害我?
可就算这样,风少被人捅了不应该是假的吧?就为了陷害我,她把风少给捅了吗?
我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事儿里面还有内情,只可惜,不得自由的我,根本没办法查证。
坐上警察那刹那,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阿宽大步跑过来。他客气的跟警察同志说了句什么,然后跑到车窗边对我说:“梁小姐是无辜的,少爷一定不会让梁小姐有事的!”
要是不无辜呢?
我没回答阿宽,警车开走时,夜色正浓,这一路我心绪还算冷静,但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害我。
到了公安局,按照流程,先给我做口供,也是警察问我口供的时候,我才知道,风少被捅后,警察在笙歌已经给好几个那上班的小姐做过口供了,其中就有赛琳娜,她说我中途大概十点一刻的时候,从包间里出去过很长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只说我回来时,心神不宁;她说的这个时间,刚好跟与少被捅的时间吻合,加上云舒曼的证词,我基本被坐实了罪名。
赛琳娜的证词没有太大问题,我那个时间确实出去过一趟,我去找了念姐说了两句话,然后在中途被段天尽截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我给警察同志说:“那段时间我和段天尽在一起,他可以证明,我那段时间在哪里!”
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强调:“相关人等我们都会查证,是你做的跑不了,不是你做的,也不会冤枉你!”
因为这是刑事案件,在案情没有转机的情况下,我被直接关押在看守所里。这个地方,我从没去过,里面什么情况,我略微知道一些。
看守所关押除了我这种准备提审的刑事案犯外,就是那种一年以下短刑期的犯人,我进去之前,就做好了不好过的心理准备,但事与愿违。
首先,都是看守所了,关进去就不是来度假的,这里条件艰苦,二三十个人挤一个监舍,没有床,全是通铺,大夏天热成狗,大冬天同样冷成狗,连厕纸都要花钱买,我是被直接关过来的,除了这一身名牌衣服和头上的发夹,哪里有钱?至于吃的东西,如果有钱,可以花高价买泡面什么的充饥,如果没钱,看守所也不会让犯人饿死的,但给的那些东西,狗都不想吃,仅仅能钓着命而已。
我进来的整整一天,眼睛都没合上,只喝了两口水,就开始坐板。
坐板,这是看守所里的常规活动,算是一种惩罚,犯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有看守看管,稍微乱动被发现,加长时间,一坐就是五个小时以上,如坐针毡。
也只有到这种地方,我之前所受的严格训练起了作用,这八个小时,我耐力够强的坚持过来了,身边有个年纪比我大点的短发女人小声对我刮目说:“妹子,你刚进来一天还挺能忍的,你叫我青姐吧,不瞒你说,我头一天进来真是感觉自己要死在这了!”
“嗯。”我应了一声,毕竟这里面鱼龙混杂,我还要在这呆多久都不知道,不要得罪人里面的人才好。
她又看我问:“看你这细皮嫩肉,模样也长得这么好看,犯了啥事儿啊?”
我很认真的强调:“我是冤枉的!”
“噗----”她笑起来,露出一口黑牙,“到这来的人头两天都这么说,判决一下来啥都明白了!”
“我真是冤枉的!”我重复了一遍。
她摇摇头问我:“看你昨晚上来的时候,就一个人,你的东西呢?”
“我”我头埋下去,“没有!”
“啧啧!”她一脸同情起来,说:“你家里人不知道你关这了?脸盆,换洗内衣裤总要给你送点来吧?”
我从小就是干爹养大的,要说家人,应该就是干爹应泓他们了,现在,他们估计都不知道我被关这来了吧,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冒险给我送这些东西来。
而唯一知道我被关这的,只有段天尽,要是他肯管我,早该来了,在煎熬坐板的那几小时里,我就对他不报任何幻想了!
也许,他早就发现我不是梁胭了,又也许在云董插手之后,他有什么顾虑,反正,他对我好有目的。他不顾我死活,也有目的!
妄想靠这个男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有期望过呢,期望梁胭对他很重要,他会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救我
青姐瞧我低落不说话,摇头叹息:“哎,看你这一身名牌,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这衣服不会是假的吧?”
我抬头看她,靠不了别人,终究要靠自己,我问:“这里面,这些东西可以换点东西不?比如牙刷啊纸啊什么的?”
“你还找对人了!”青姐说:“我就可以给你换,但你这衣服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就知道,这么热心必然有目的,原来是看上我身上的名牌外套了。但这外套我不打算给她,毕竟这里的夜晚太冷,看守所的棉被又潮又湿,还有股常年不晒留下来的奇怪味道,根本就指望不上,我把藏在衣服里的发夹逃出来递给她说:“这发夹的每一颗都是手工打磨的水晶,专柜卖三千多,给我一些日常必须品,这发夹就归你。”
她认不出来是哪个牌子,不怎么敢信的问:“是不是真的哦?”
“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
我这就要把发夹收回来,她一把抢过去,“行,纸牙膏牙刷给你备够十天的,内裤给你一条新的,不过脸盆啊面帕都是别人用过的哈。”
在外面,特殊时候我过得也挺艰苦的,到了这里,更没理由嫌弃。
拿了东西,放在我睡的那铺上,这时守卫喊发饭,我过去一看,本没报多大希望,但看到就是一个又硬又粗的馒头时,心还是哇凉哇凉的。
这里大部分监友都自己掏了钱高价买了其他吃的,我捧着那馒头,坐在铺位上,大咬了一口。
只要活着,就得残喘----这是我逆境中走到今天的精神韧带,没有了这根韧带,我早该死了!
“你就是梁胭?”通铺那头,走过来一个约莫有一百六十斤的胖女人,年纪三四十岁,满脸肥肉,小小的眼睛放着冷光。
才刚来第二天,她竟然直接问我名字,这人来得就不简单。
我是梁胭,在哪儿都得是梁胭的样子,所以我带着惶色点了点头。
她指着我命令的口气道:“给老娘站起来!”
我一新人,面白身瘦的,在这哪儿敢不听,唯唯诺诺站起身,谁想,这婆娘伸出肥手把我往后面一推,我手里才咬了一口的馒头落在潮湿的地上,滚了两圈,脏了!
一进来,我是想着低调不惹事,可是,不代表别人不找事给我。
“你做什么?”我委屈的看她,声音却不敢说大了!
她一点儿抱歉都没有,手环抱在胸前,因为脸大,显得嘴皮薄又小,整个嘟在鼻子下面。问:“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我问她:“什么规矩?”
瞧我一脸无知,更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趁着看守不在,她来立威,一巴掌给我挥脸上,正是前一天晚上,李家那个泡面卷大婶打过的那边,我感觉肯定肿起来了,只能捂着脸忍着。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胖女人操着一口流氓的调门儿,强调:“这白天守卫管,夜里归我金凤管,你一个新来的,都多久了,还不知道孝敬老娘?”
我忍着哭声老实说:“我没钱!”
“没钱?”金凤嗓门拉高了一倍,不知道外面的守卫到底有没有听到,反正就没人来管,其他的监友要么躺在通铺上看热闹,见怪不怪,要么就站在金凤妈身后,助纣为虐。
外面有一个江湖,这看守所里,也有个小江湖,所以,金凤该是这看守所里的老大,跟着江湖老大混,日子自然要好过些,这道理我懂,也不怪她们。
“没钱,你有什么?”金凤冷笑,上下打量我以后,看着我身上穿的蓝色外套说:“衣服脱下来!”
我知道她是看上我这间衣服了,伸手紧紧抓住扣边儿上,低声说:“我只有这件!”
“妈的还不是抬举!”她气呼呼地踢我一脚,给旁边站着的其他两个五大三粗的妇女递了个眼神,那两妇女就扑上来,一人抓着我两胳膊,一人开扒我的外套。
我虽然反抗,但却不能太明显,最后外套还是被脱走了,只剩下一件贴身的针织衫和黑色休闲裤,金凤本来连我身上的针织衫和裤子都想一并抢走,可她太胖,穿不了,就算了!
她回自己的铺位去时,还恶狠狠的指着我说:“记好了!”
看着她一走,我坐在铺位上抹泪,青姐和另外个女的靠过来问:“外面得罪人了吧?”
我懵懂地看她,心里却格外清楚其中的深意。
看守所里虽然乱,但金凤过来指名道姓问我,肯定受了外面什么人意,要在里面好好关照我,今天这件外套,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晚上八点时。看守所会放定时放三分钟热水,我进来一天一夜的,可以好好洗洗,人到了澡室里面,其他监友已经在等着放热水了,一眼望去,一堆堆又肥又白的女人身体并排站着,这视觉刺激那叫一个酸爽!
这时,一肥婆走过来凶我道:“滚边儿去!这里哪儿有你位置!”
金凤吼得这么大声,外面的看守也不管,他们已经在长时间的磨合中,形成了某种共识。
青姐在那边略带同情的给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在这跟她硬碰,我也没打算这样做,乖乖地退了出来,等她们用完热水全都出去了,我才能用冷水快速洗一下身体。
澡室里热气散去,暗光中,光脚走过满是水的地面,寒意袭来,那感觉难以言喻。
夜里躺在硬邦邦的通铺上,身上盖着又重又潮的棉被,加上晚上两口馒头都没吃上,饥寒交迫,身体感受不到暖意,监舍里震天的呼噜声,还把我的思绪打乱了!
我想着应泓在哪里,他枪伤有没有好一点儿,如果他知道我被关在这,会是什么反应?
以前总觉得他冷薄无情,这时候却觉得虽然如此,但那么多年来,他至少从来没放弃过我。
“喂,喂?”黑暗中,左边铺位上的那个女人问我:“冷吧?”
我没回答,但确实冷。
她说:“来,过来,我被子里暖和!”
我知道那边睡的是今天和青姐一起的那个人,不是和金凤一路的,也许是想和我搭伙取个暖吧,迟疑了一下之后,我钻进她被窝里。
里面确实比我那铺位里暖和多了,那个女人伸臂抱着我,细声问:“暖和吧?”
“嗯。”我低声回答。
我觉得这里面也不全是像金凤那样的人,也有好人;这一天真的身心疲惫,我不想再想其他,趁着暖和,睡一觉补充体力,只有这样,才能迎接明天的刁难。
但我睡着睡着,觉得抱着我的那女人手动得有点频繁,她先是在我胳膊那挠痒痒,后又放到我脖子那,接着,她慢慢的将手移向我针织衫的圆领口,看我没反应,她大胆的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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