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连想一想都是罪恶。
谢如瑾知道瞒不过父亲,镇定了一下,恭敬道:“父亲,只是儿子在游历路上见过的一名娘子,如今早已不知去向。”
“怎会不知去向?”
谢殊却觉得是件大好事。
小儿子的婚事拖了这么久,只要他有心上人,哪怕是平民之女,谢家又不是养不起。
于是,他便追根究底起来:“她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你仔细说说。总不能你心悦于人,连这些都不了解吧?”
谢殊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毫无政治敏锐度,但其他方面不是冒失之人。
见搪塞不过,谢如谨只好把心一横:“儿子后来才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你!”
谢殊被气了个倒仰,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着这么人模狗样的儿子,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这样让人心塞呢!
见气着了父亲,谢如谨连忙上前,搀扶着谢殊坐回椅子上:“父亲放心,我跟她再无联系,绝不会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心虚。
什么再无联系,他刚接了帖子,正要去赴宴。
谢殊瞪了他片刻,才道:“罢了罢了,只要你不折腾出祸事,你的婚事就由着你。”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张华丽精美的帖子上,缓缓开口。
“当日,你护着长公主回京,不少人都看见了,不是秘密。”
听见谢殊终于说起正事,谢如谨松了口气,洗耳恭听。
“长公主要致谢,有很多种方式。但她选择了万民楼,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谢家交好,这就是她主动释放出的讯号。”
知道儿子没有这个觉悟,谢殊干脆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他。
“我本不愿将你牵扯进京里这摊浑水,没想到机缘巧合。”
谢殊叹了口气:“不过也好,我们谢家和皇权本为一体,你大大方方赴宴就是。如果在宴席上,长公主提出什么要求,你只要不给准信就行。”
他把持朝堂,不能让皇权做大。
但皇权太过势弱,对他也没有好处。
只会让滋长其他人的野心。
谢殊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崔家。
虽然崔家自毁长城这种事过于匪夷所思,但谢殊还不知道么?为了利益,世家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更何况,他派出去的人,已查到一些眉目。
崔家如今安分守己得过于反常,跟他们损失了一批人手有关。
这批人手,很有可能就是奉命去刺杀长公主那批。
谢如谨听得不是很明白。
但他有个好处,知道自己不擅长之处,只管按父亲的吩咐行事。
谢殊的猜测没错,秦瑶光的举动,果然惊动了京城的整个权贵圈。
先有在梅园事件里,谢皇后替两位公主出头,后有谢如谨护送长公主回京。
如今,长公主在西市最热闹的酒楼设下答谢宴,是公开和谢家结盟?还是另有目的。
皇家和谢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众人猜测纷纷。
就在此时,一名年逾四十、头戴纱罗软巾、颌下蓄着美须的一名中年男子,进了宁国公府崔家。
他眉目温润身形如竹,可想而知,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朗之姿。
见他来了,下人忙迎上来:“侄老爷快快请进,国公爷正在书房等着您。”
崔永唯微微颔首,一派儒雅风范。
身为太府寺卿,他掌着国库收支谷物货币,在崔家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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