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且修且行,行一程问一程,不停地降服内心的心猿意马,使之千般变幻亦不动摇。
宋辞晚站在竹筏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气若烟蛇,须臾破开前方数十丈的空间,落在了水岸边弹跳而起的一只青蛙身上。
那青蛙伸长舌头本来在捕虫,不料那小虫十分灵活,蛙舌伸出,眼看那小虫便要从旁穿梭而过,青蛙的这次捕虫即将失败——
便在此时,那缕烟气落到了青蛙身上。
这青蛙便忽然多生了一股力气,只见那绿油油的小身躯在半空中忽然形成了一个二段跳,凭空前移半寸。
青蛙舌头一卷,倏地便将那只飞虫给卷入了舌中!
“呱呱!”
重新落回水岸的小青蛙将虫儿一口吞下,随后欢畅叫喊起来。
风吹水岸,稻田沙沙。
蛙鸣蛙唱,如歌如画。
宋辞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殷循一不知何时竟是躺在竹筏上,就这样睡死了过去。
他的衣袖越过竹筏,缀在水中。水流将他托起,亦仿佛是要将他送向远方。
一只酒杯落在他的衣襟处,倒扣在他胸膛,随着他呼吸的起伏,酒杯骨碌碌在他胸前滚动,却不知怎么始终也不掉下来。
宋辞晚轻笑了声,临着水,迎着风,说了句:“殷道友,别过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她拍了拍身边的大白鹅,白鹅振翅飞起,欢畅高歌:“昂昂昂!”
大白鹅会飞,虽然它的身躯沉重丰硕,但它蜕凡成妖,振翅飞行已不在话下。
宋辞晚轻步上前,凌波而行,不多时便在水面上远去。
此后数日,宋辞晚都在一路北行。
她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也不是说非要去到什么地方不可。
只是想要在这大好河山看一看,看看过了雍州以后,荆州的风,扬州的月,青州的碧海,徐州的雪……
她不需要匆匆赶路,也不必理会江湖险恶,朝堂风波。
谁起势,谁上位,谁衰落,谁跌倒,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吗?
世事变幻,我心不移。
当然,朝堂的权势更迭她可以不感兴趣,但有些事情她却势必还是要挂心。
比如说灵界秘境之事,金丹生虫,这个事情事关种族,甚至是事关天地秘密与真相。
一旦宋辞晚闭目塞听,为了一时安逸而假装此事与己无关,那么天长日久以后,她就有可能变成那传说中的瓮中之鳖。
一如某位前辈所言,在漆黑的世界里,蒙上眼睛,糊涂死去。
毕竟,她虽是拥有了长久的寿命,却并没有天下无敌!
而虫族之事,既然冥冥中有大恐怖在世间布下禁咒,不能说,不能提,使宋辞晚无法在世间传递消息,那么宋辞晚的应对之法,便唯有勇猛精进——
此时不能天下无敌,那便修成天下无敌。
以举世莫敌之伟力,应对世上一切危机,如此岂不快哉?
数日行走,宋辞晚捋清思路,念头渐渐通达,心志又更坚定几分。
期间,她每日抵卖魔灵戾气,寿元很快增长到了七万六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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