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酒气散了。
那个平日里温煦的靖王又回来了。
只是他离开小院,走上街头。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春暖日浓,莺歌燕舞。
堂皇楼宇琴瑟鼓鸣,才子佳人吟诗奏乐,或是逢场作戏,色不迷人人自迷。
李常笑穿行茶楼酒肆,好不快意。
酒饱茶足,他轻哼着小曲,路过一处官人家的府邸。
高墙内忽然传来一阵少女的轻呼,只是听就能想见气急败坏的场面。
不多时,又有慵懒的男声传来,语气中满是揶揄。
若细细品茗,还能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喜意。
李常笑抿嘴走开,少见地在心里祝愿起旁人。
“不求陌上花红,但愿朱砂一点。”
……
元始六年,四月。
元始帝摆驾鲁王府,只见鲁王。
再一问,才知靖王早已离去。
临行前留下手书一封。
元始帝大喜,揣着书信回宫,他先是屏退了左右,这才查看其中的内容。
拆开后,就发现上首写着“喻老”二字,此为篇名。
继续往下,却是讲述神医扁鹊与蔡桓公之事。
通篇短短三百余字。
元始帝数次阅览,反复揣摩,最终化作了嘴角的苦笑。
“连靖王叔也觉得朕讳疾忌医。”
……
元始六年,八月。
孟津,瀍沟旁。
屋舍前,有条体型壮硕的黄狗驮着一小儿玩乐。
小儿约莫三四岁左右年纪,天生机敏,模样可爱。
院中的犬吠与小儿的欢笑混在一起,显得有些聒噪。
这不,内堂出来一个妇人,身着淡绿绸衫,秀丽绝俗,显得文雅恬静。
下一秒,便见那妇人两手叉腰上前。
小儿似是察觉了什么,转过头,就见自家母亲满脸愠色的模样。
他当即一机灵,轻拍身下的黄狗,吆喝道。
“大黄,快跑!”
那黄狗通人性,确认小儿坐稳,撒着狗爪就跑了出去,蹬起一地烟尘。
妇人大怒,吼道“熊郢,给老娘回来。”
小儿早就习惯了阿母的吼声,颇有些得意地转过头。
忽然,身下的黄狗停住了步子。
熊郢面露疑惑,正要抬头。
还不待他反应,眼前一花,一双宽大的手掌将他托住。
熊郢认出了来人,小眼睛里满是激动,搂住了他的脖子,亲昵道,“阿父!”
来者正是熊彰。
熊彰将长子背在身上,小步朝着自家走去。
察觉到背后的长子的哆嗦,熊彰有些无奈。
“郢儿,可是淘气你阿母了。”
闻言,熊郢一言不发,像鹌鹑似的靠在阿父宽阔的背上。
不一会儿。
苦着脸的熊郢就看到了自家阿母。
他眼睛咕溜溜转动,待熊彰将他放下后,立即朝着自家阿母跑去。
那动作要多亲近有多亲近。
见此,妇人有些无奈,她蹲下身子,接住长子。
熊彰同样上前搂住妻子,眼中满是怜惜。
“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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